迎面,缭乱醉人,这才伫足忘行。”
二人听罢,皆是一怔。
“小伊子!”
是胤祯的喝声。我一回首,瞧见他玉面长身,仿作无恙地潇洒而至。
“十四爷!”我打千行礼,亦是在为身后二位提了个醒。
“见过十四爷!”二人见状,虽是一惊,倒却稳稳地福身请了一安。
“都起吧!”胤祯清了清了嗓子,刻意饶过了我,踱至二人跟前,问道,“你们都是这届待选的秀女?“
“回十四爷的话,是!”
他瞥了一眼粉衣少女问道:“你是谁家的,叫什么名字?”
粉衣女子两腮微微一红,垂首,欠了欠身,轻声答道:“奴婢钮祜禄氏·凝烟,是四品典仪凌柱之女。”
“你呢?”胤祯侧过目光望向那折枝女子。
她欠下身,不缓不急地答道:“奴婢兆佳·悦蘅,兵部尚书马尔汉之女。”
“哦!”胤祯煞有介事地微微颌首。
两位姑娘面对着胤祯,显是尴尬。我碎步上前,挨着他,小声道:“十四爷,时辰不早了,您不是要赶着去给娘娘请安么?”
胤祯瞥了我眼,倒是明意,摆了摆手,冲着二人道;“那你们就先退下吧!”
“谢十四爷,奴婢先行告退!”两位少女福身谢恩。
转身一刹,二人如释般悄然冲我一笑,显是在多谢我解围之恩。
二人走后,我静静伫立,望着那渐去的倩影消弭于视线之间……
命如韭上露;明朝更复落。
一字一句,挥之不去而不尽。
原来,原来那并非恬淡,却是无奈。
“都走了,还看……”胤祯从怀中取出一块方帕,顺手递过到我跟前。
“干吗?”我疑惑问道。
“擦擦,口水都流下了,口口声声‘食色性也’也不至于如此吧!”
我啐了他一口,笑了起来,又转而肃敛了面容,唇角加含一丝苦涩。我高谈女权,记得历史间那争权夺力的男子的种种,却忽视那一世隐隐其后的女子。但凭着某种难言的直觉,我隐约感到此二人绝非池中之物。
“你是男子,不会懂!男子眼里独独认为那是因美丽而痴迷。”
“那你是为何看傻了眼?”胤祯不解。
须臾,我转首,倩兮一笑,喉口轻逸四字“惺—惺—相—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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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墙柳枝叶轻摆,摇曳生姿。孰能料想百年的风雨,诸色褪尽,不过是一副孤独的风景,一道寂寞的墙。繁华之后,少许金银换取一张入门凭证,便可出行自如,可如今这道道门槛却生生分隔出两重世界。或是期期艾艾,或是满含憧憬,这些豆蔻韶华的美女裙钗入得宫来,沉寂中紫禁城涟漪微微。这其中的奥妙自然不言而语。
这些未婚满族少女经两歇挑选后,幸者报皇帝选定,或被纳为妃嫔,或指婚给亲王或王子为妻。剩余的只得唯恭唯谨在宫中伺候主子直到年满二十五方能出宫,重获自由。
诚然,我却有着可悲的幸运。若非进宫,恐怕逃不过在这里待选的命运。
大选的尘埃落定,可我倒心心念念这那日偶遇的两位少女。不过是“桃花逐水流”,以二人的容貌品行,若是真能被选上,真不知该是替其高兴还是扼腕。
听说今日德妃娘娘新得了个女官,此女甚和其心意。倒驱使了我的好奇之心,亦是想一睹其芳泽。
亲昵地靠坐在娘娘的下手,她噙着淡雅的笑,柔若无骨的手,温和得覆上我的头,问道:“靖晖开了春,该是十四了吧?”
“是啊!”
她笑意渐敛,幽幽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