质儒雅,又有满满的艺术细胞。才二十二岁已是艺术学院的硕士,真是前途不可限量。
但方笙已将文件放在远远的一边,失笑道:
“爸爸,您多心了,我们与钟家不会再有什么往来,当初与钟适参加二次宴会并不能代表什么,何况他已回香港了。如果您有心与企业体联姻,像钟家这种复杂的家庭,咱们还是少惹为妙,别淌那池浑水了。”
这种理智的建议,终于让一头热的方父回复一点清醒。对哦!那种家族太过庞杂的企业体,把心肝宝贝嫁进去一定会吃不少苦,光是大大小小的权力斗争,怕不将他娇弱的女儿给斗死了——听说钟迅的母亲就是因为不谙斗争,被刻意冷落而抑郁终了。他可不许自己的女儿也会有那种下场。即使“华康”是香港首屈一指的跨国性超大集团,他也不许。
“幸亏你提醒,好险!女儿,你千万记住,不要理会那些家庭复杂的人的追求,改天我叫你连叔列出一份清单,最好是——”
他的话被接了过去,门口的方筝风凉的说着:
“最好是上无高堂,左无恶亲,右无贪戚,下无子女,然后祖先放下大把遗产以供继承,最好与咱们方家门户相当。”
“对!对!”方学砚大有逢知己之喜。
当真哪!方筝大翻白眼。
“别扯了,老爸,王叔叔要与你谈一谈,顺便量你的血压。”
“他替你妈看病就好了,干嘛也要看我?”那种小孩子拒看医生的表情又来了。
方笙使了一个眼色,方筝收到。
如果要分别方家二千金有什么不同,此刻便可看出。方笙对畏医的父亲向来是好言相劝,说好说歹的将父亲安抚去看病吃药。但方筝可不同,她会直接走到父亲面前,直接押人上路,而她也这么做了。
被押送去看医生的方父哇哇大叫:
“不肖女,那么用力做什么!我是你老子耶!”
“不肖老爸!是半个病人就得甘愿!老要拖累我们这些弱质女流去扶你这副河马身体!”
“喂喂!轻一点,轻一点啦……”哇哇直叫的声音消失在上的门外。
方笙收回目光,看向一边的文件,托起香腮,盈盈大眼陷入深思的迷蒙中。
按杂的钟家,不是寻常人可以去沾得了的,能避多远,就该避多远。可是那人里头,有她想念的人呀!
侦探界奇才连俊文也不能下肯定判断的人,其心思之深沉自是寻常人难以看穿。那个以奇怪身分存在于钟家的钟适呵,真的居心叵测吗?
方笙知道自己尚稚嫩,对人性的了解尚未到达精准的境界,甚至可以说还在学习阶段。
可是,她了解钟适。
这个人人眼中看来莫测高深的男人,却是轻易的让她看了个透澈。
那里来这般的笃定呢?
从他小心翼翼的引导她步向女人,完全以她的舒适为前提,在她每一次眉梢微见紧蹙时,温柔的停住探问,直到她承诺一切安好才肯更进一步;他的轻吻与碰触轻若蝶栖,除了吻肿了她唇之外,他并未在其他地方留下吻痕或稍重的指痕。
他是真正在引导她,并且放弃了他自身的快乐。他的汗如雨下,大多时候来自克制冲动所引发。
在那种情欲交缠的一刻,他依然能为了体贴他人而自制,这种男人会坏到那里去?顶多因为太过善良而愚忠而已。愚忠以报养育恩呵,好不古老的剧码!
想念他,并不因为他是她第一个男人,也不因为感觉美好;而是在过程中他的万般体贴,近似圣人。因为她是处女,所以他没有放纵他自己,简直可以说他没得到快乐。也许他对身经百战的女人又是另一番面貌,但在于她,可能会是他毕生最不畅快的一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