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再看情况决定是否和盘托出。
汪直虽言明不允冷临查那人,但婉苏晓得,他向古阵借了人在继续查。这是个很聪明、很别扭的男人,外冷内热的男人,极有好奇心的男人。不自不觉地,婉苏无论何时何地都会想起他,惦记他。想起云初容和关碧儿的调侃,婉苏不禁脸红,用被子盖住自己的脸,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只是习惯罢了,还不知自己是何身份,这只是相处久了衍生出来的情绪而已,不是爱情。婉苏平静了心情,将被子拉到肚子上,翻了个身睡过去。
袁其商看着三人离开山脚下,这才回府。正骑马来到东大街街口,便见对面路边留香楼下停了一顶大轿,来往百姓自觉躲开,袁其商骑了马坦然行过。来到轿子旁边时,见那轿子外头站着的一个人说道:“相请不如偶遇,此处正是留香楼,我家万大人请袁公子到楼上一叙。”
袁其商猜到些端倪,原道赵千户回去定会同万通细讲,也许还需一段时日才会找上门来,却不想自己还未回府,万通人便到了。锦衣卫消息灵通,可见一斑!
袁其商随意上了二楼,进了最好的雅间后,忙上前躬身道:“不知万大人在此,小侄早该拜访,恕罪恕罪。”
“贤侄客气了,也是偶遇,我在楼上瞧见你经过,这便叫管家下去迎你上来。”万通微胖,圆滚的身子裹在常服里,微欠了欠身子将袁其商迎下,又道:“我同你父亲也算相熟,贤侄千万莫客气,只管叫我万伯父便是。”
“万伯父说的是,家父也常提到您。”两人愈发客气,也都是虚话,官场上拼得你死我活的两人,其他场合见了面都能笑脸相迎,何况万通与梁远侯这种没有利害冲突的权贵之间,更是和睦亲厚了。
“贤侄,来尝尝,这是留香楼新酿的酒,我可是特意叫掌柜的留的,平日里我们饮的可都是他们备在酒窖里的。”万通说道。
袁其商嘴上连说借了万通的光,心里想的却是酒是陈的香,万通这借口相当不高明,也不严谨。
两人推杯换盏,你来我往说得不亦乐乎,直到酒过三巡后,万通这才进入重点。“贤侄如今也到了年纪了,平日里都做些什么营生啊?”
袁其商不是嫡子,不可能继承梁远侯的侯位,那定是袁弼的位置。他从小无人管教,科考也是无望,至今也没进过考场,更莫提什么官职了。梁远侯夫人的三个亲子,袁弼今科考进了二甲,其他两子也都捐了个散官,再加上靠着侯府的惠荫过活,日子是不愁的。五子袁道虽说也是庶出,但也勤勉读书,运气不太差的话,日后想必也能有个功名在身。唯有这个大公子,虽有些偏才但因是庶出不得侯夫人照拂,是野着长大的,亲母虽有一份不薄的嫁妆,但主持中馈的侯夫人经营这许多年,不知待他成亲之日后,还剩几何。
这些事,连京城其他望族都晓得,更别提专管勘察刺探的锦衣卫了,因此万通十分有把握,坐惯了冷板凳的袁其商会接受自己的邀请。
“回伯父的话,小侄一无功名二无产业,惭愧了。”袁其商笑道。
“哈哈,好男儿志在四方,不在这些,我瞧着贤侄你绝非池中物,不走科举之途绝不可惜。”万通端起酒杯,说道。
袁其商笑笑,无话。
“今日我听赵千户提过,贤侄你心思缜密,想来对这侦缉一事很有天赋,不如到我这锦衣卫来,贤侄也能一展手脚。”万通胸有成竹说道。
满以为袁其商会一口答应,不想他却说道:“小侄不过一个纨绔子,谈何非池中物。承蒙万伯父垂青,实在是有愧。自然,能进这锦衣卫是小侄修来的福分,但若是没能耐却揽过那瓷器活,自己不仅丢脸,也给万伯父您惹麻烦,小侄实在是不敢。”
万通脸色一滞,又问:“你可是忌惮着你父亲?这事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