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三千人也紧急勒马,神骏的战马人立而起,铁蹄重重地踏在官道上,扬起一大片尘土。
“凌波仙子”水心月白衣胜雪,单人独骑立在两丈宽的官道一个拐弯处,选取的地形无懈可击——左侧是八九丈高的山壁,右侧则是十余丈深的沟壑。若要想打此处经过,只有两条路可选:一是弃马。但这样显然不行,尽管追击者尽是高手,但长途奔驰真气大损之下,即便能追上余家车队,只怕也抵不过余府的护卫家将。二是强冲。以三千铁骑从单人独骑的水心月身上辗过去——但“索魂刀”汪直心中却泛起一种荒谬之极的感觉:仿佛这第二条路竟比第一条路还要艰难得多!
水心月方才那一声轻叹,并未能止息“索魂刀”汪直继续追击之心。若是三千铁骑被一声叹息吓退,锦衣卫和东厂还有脸见人么?但看到策马静立的水心月之后,这种信心却发生了动摇!
东边升起的那轮红日正好越过水心月的头顶,仿佛给她背后套上一轮璀璨夺目的佛光,水心月一人一马仿佛与整个山壁、整个沟壑连成一体,就是山的一部分,就是大地的一部分,没有逼人的气势,但却给人一种不可撼动的奇异感觉——“索魂刀”汪直身经大小数百战,从未面对如此强大的敌手!
“问剑传人——凌波仙子?”汪直策骑缓缓行至水心月前十丈处问道。如果轻纱蒙面便识不出“凌波仙子”水心月,识不出问剑阁的独门奇功“如意九变”,这锦衣卫都指挥使早就该换人了。1
“水心月见过汪大人,可否赏个薄面,就此止步呢?”水心月的声音柔和客气,不带一丝烟火气,令人不忍心拒绝。
“水仙子当面,本应遵命。奈何下官王命在身,三千铁骑若是就此退却,无法覆命。得罪之处,请仙子见谅。”汪直明知自己单打独斗争绝不是对手,口中低声喝道:“九常卫何在!”
“诺!”汪直身边的锦衣九常卫齐声应诺,声若洪钟。
“向水仙子讨教。”九常卫人人皆是高手,且练有一套合击之术,九人联手,汪直本人也没有必胜的把握。胜固不用说,若是九常卫落败,再加上水心月的特殊身份,回去也好交待。
如果一拥而上强攻呢?汪直的心中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姑且不论能否在这狭窄之处冲破水心月的拦截;就算能将水心月踏于马下;如何面对“问剑阁”的责难呢?
“请仙子赐教!”九常卫从马背上破空飞起,空中三人一组构成品字形,分上左右三路挥动长刀,横越十丈长空,阵阵刀气如浪涛般汹涌向水心月卷去!
水心月闭上美眼,背上古朴的长剑弹射出鞘落入玉手之中,一片耀眼的光华从剑上折射出来,不知是剑光、真气之光还是反射的阳光?迎面扑至的九常卫不由得闭紧双眼,改以心神锁住水心月的位置——
“锵!锵!锵!锵!锵!锵!锵!锵!锵!”在光华耀眼的一瞬间,“索魂刀”汪直和观战的锦衣卫高手尚未完全看清楚“凌波仙子”水心月出招,耳中已几乎听到不分先后的九声刀剑交击声!九常卫齐刷刷落下地来,摆出不同的握刀姿势,凝立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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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招可破,唯快不破!”水心月的“如意心剑”之快,连已死于候慕白刀下的“快剑”龙三看了,只怕也远远自叹不如——就在那一瞬间,她连出十八剑,接住九名高手的攻势,将九常卫从空中迫下地面,并且以剑气凌空点住|穴道。若非水心月不愿胡乱伤人性命,只怕九常卫已身首异处!
剑,仍在水心月背上,仿佛从未离鞘一般。“索魂刀”汪直的心却沉了下去:如果强行冲锋,三千铁骑需要损失多少人才可能令水心月真气耗尽后将其踏于马下?问剑阁君临华龙武林,盛名之下,实无侥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