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什么?朋友?母亲?寒芳愣住了。她呆呆看着此刻充满童真的嬴政,无奈地笑着,拿着湿帕在嬴政脸上擦了擦,轻轻斥道:“好了!赖皮鬼!”
嬴政这才站起身来整理自己的衣服,低头看见地上的碎竹简勃然色变,他蹲下身弯腰拾起一片,又狠狠把竹简摔在地上,吼道:“我不是孽种!”
正在梳头的寒芳被吓了一跳,回头再看嬴政脸色苍白,浑身不停地在颤抖,五官扭曲,咬着牙恶狠狠地说:“我不是孽种!我不是!”
嬴政跌坐在榻上,沮丧、疲倦、恼怒和困惑一起袭上心头,自言自语地说:“为什么?为什么别人都这么说?别人说,成蟜你也跟着说?为什么?”
寒芳迈步走过去,拉起嬴政剧烈颤抖的手。
嬴政拉着她的手,不停地说:“芳!我……我不是孽种,我不是!我不是!”
“嗯!你不是!你不是!”寒芳随声附和着。
嬴政目光散乱,颤抖着望着四周,“可是可是他们都不信!他们都怀疑我!我可以感觉到,他们都在笑话我,都在冲着我指指戳戳。”
“没有,没有人笑话你。”
“不!全军都在笑话我!全国都在笑话我!全天下的人都在笑话我!”嬴政浑身发冷,不停地抖着,“芳,我们走,我们离开这里。到一个没有人的地方去……”
走?他要逃避?寒芳知道嬴政终是迈不过这个坎儿。这个坎儿太难迈了!常人无法接受的事情,还可以逃避。而他,每天还要还要在朝堂上面对万众瞩目的目光,面对天下所有人耻笑质疑的目光。没有人敢当面说什么,可是背后的指点和猜测无休无止。然而他却无处可逃。
寒芳深深地注视着他,半晌一字一句说:“蚊子,你不能逃,你逃走了就等于向世人承认了这一切。他们这样做,就是想通过谣言打垮你,你逃了正合了他们的心意,所以你不能低头!”她的目光追赶着他躲藏的目光,用手把他扭转的脸扳过来,盯着他深邃的眼睛,加重语气缓缓说,“我们不能向他们低头!我记得你从来都不会低头,思考问题的时候也不会低头,这次也一样!你应该昂首挺胸地去站立,不屑去理会他们。”她加重了自己的语气,“让谣言,止于智者!”
嬴政听了浑身一抖,深邃的目光一闪一闪地注视着寒芳,过了片刻,他用手捂住了脸,仰着脸痛苦地说:“不!我做不到!我做不到!”
寒芳用力掰开嬴政的手,对视着他的目光,坚定地说:“不!你可以!你忘了,你说过你要统一六国,让六国都臣服于你的脚下,你的足迹要踏遍每一个角落,你是统一天下的秦王——嬴政!”
“统一天下?”嬴政目光中闪烁着火花。
寒芳刚要说话,只听到帐外老将桓齮响亮的声音:“启奏大王,臣等求见。”
嬴政想起统一六国的豪言壮语,只觉得心潮澎湃,看到寒芳正用征求的目光望着他,目光中充满鼓励和期待,他点了点头。
寒芳帮嬴政整理了一下衣衫,扶着嬴政在主位坐下,然后立在嬴政身后。
嬴政深吸一口气,沉稳地说:“进来!”声音已经听不出一丝的慌乱。
几个大臣鱼贯而入,行军礼叩拜。
在将领进入大帐的瞬间,寒芳发现嬴政就像突然变了一个人一样,又恢复了镇静、沉着、冷酷,他嘴角还泛起一丝高傲的笑意。
寒芳知道在这笑容的背后是锥心的难言之痛。但是她不知道,这锥心之痛他该如何承受?他这笑容的背后又有多少痛苦的眼泪?
桓齮等几个将领昨天也都看到了遍布军营的檄文,听说大王雷霆暴怒。但是今天军事早会看到大王神态自若、指挥若定的模样都迷惑了。
他们原以为大王会因为恼怒,胡乱指挥、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