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必须付出全部的努力,才能克制自己不至于过于激动。我已经坐在这里半个小时了,可是在此期间,仍旧无法将心情平静下来。
一对新人缓缓从我身旁走过,那股熟悉的幽香再次飘过我的鼻端。新娘,根本没有看我一眼。不过这也怪不得蒂丝,我戴着她并不熟悉的面具。况且以她目前的心情,哪有兴趣去看一名普通的客人?
我以最为虔诚的神态盯着面前的教堂里的地板,仿佛地板是金砖铺成的一般。事实上,地板漂亮倒也是真的。特级大理石铺成的地板,光滑可鉴。教堂的两侧,镶嵌着巨大而且昂贵的落地玻璃窗。不过,由于罗斯公爵的特别要求,玻璃窗被厚实的羊绒窗帘严严实实地遮住了。教堂内完全依靠魔法灯照明提供采光。空气中,有一些星星点点在不停地闪烁着——这是由某种罕见的魔法造成的效果。整个教堂的内部,似乎沉浸在漂亮的幽蓝色之中。
神台上,那位八十多岁的魔导士,塞维尔的国师,这次婚礼的主持人开始主持仪式。
“罗斯。塞维尔公爵殿下,您愿意娶您身边的这位女子,蒂丝。罗德曼小姐为妻,一辈子相亲相爱,互相体谅,彼此尊重吗?”
罗斯公爵的声音不紧不慢地响起。“我愿意。”
“那么,蒂丝。罗德曼小姐,您愿意嫁给您身边的这位男子,罗斯。塞维尔公爵,成为他的妻子吗?”
我紧张地竖起耳朵,心里不知为什么升起一股既绝望又含有一丝期盼的感情。
布雷西亚与塞维尔结成了盟友关系,我此刻想要做却又犹豫不决的事,可能会给两个同盟国家的友好关系带来无法估计损害。没想到想要成为一名合格的君主,居然会那么令人痛苦。怪不得历史上为什么会出现那么多不理会人民死活的暴君。成为一个暴君比成为一个明君真是舒服多了。
又因为家有悍妻的缘故,将蒂丝娶进家门似乎非常困难。要求蒂丝不要嫁给一名公爵却成为我的情人,似乎太不合情理。可是要我亲耳听到蒂丝答允嫁给另一名男人,对我而言确实是一种折磨。
时间似乎停止了。蒂丝好半天都没有给出答案。
心中的希冀越来越大,可是那种紧张感却越来越严重。如果这种令人窒息的沉寂再持续几秒种,或许我会忍不住冲上去抓住蒂丝的手臂,替她大声回答:她不愿意!
蒂丝熟悉而又清脆的声音响起。“我不愿意!”
我高兴得简直差点跳起来了。这时候我迅速抬起头,兴奋地盯着蒂丝的背影。洁白的婚纱后面,配着长达五米的拖地长裙。此刻,蒂丝那一身洁白的背影可真是漂亮啊!
与我高兴的情绪不同的是,整个大厅里近五百名宾客中,好些人都发出太过吃惊的抽气声。
塞维尔的老国师虽然阅历极深,不过他似乎对这种情况也毫无思想准备,因而不由愣住了。倒是罗斯公爵转过头,盯着蒂丝,用明显带着怒气的语气压抑地问道:“为什么!你不是答应过吗?要不你干嘛穿着结婚礼服陪我走进教堂?!”
“因为,”记忆中那位泼辣勇敢的塞维尔姑娘又恢复了她的本色。“我不愿意嫁给一副铠甲!”
“我不知道这副铠甲后面藏的是什么人。如果说,每个从与这副类似的铠甲后面出来的人都自称是我的丈夫,那么我该怎么办?!”
罗斯公爵显然气得不轻,那种压抑的吼声清晰地表达出狂暴的怒意。
“你应该也听说过,我在自己八岁时就向泰坦之神发过誓:除了面对自己的妻子和极为特殊的情况,在其它任何情况下都要穿上全副铠甲。”
“今年我四十二岁,这三十多年来,身为公爵,我却一直坚持自己洗澡!这三十多年来,我一直坚持穿着这副铠甲睡觉!这三十多年来,没有任何一个人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