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这么疾言厉色地教训丨过;一下子眼泪就在眼眶里直打转。可是;自己的手腕仍然在段秀实手中紧紧攥着;他想要挣脱也没这么大力气;要反驳更是找不出一句话来;到最后只能哇地一声大哭了起来。正当他哭得伤心时;就只听外头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道理说不过人;便拿哭鼻子充数;我是这样教导你的?”
杜广元打了个激灵;立刻硬生生止住了哭声;可这会儿眼泪还不争气地正往外流。他悄悄循声忘了过去;见进来的正是母亲王容;登时暗叫一声苦。而且;从母亲的口气中;他便明白王容是什么都听见了;只能可怜巴巴地一边抽噎一边叫了一声。
“阿娘……”
段秀实这才醒悟到来者竟然是杜士仪的夫人。他慌忙松开了刚刚握住杜广元手腕的手;满脸不自然地长揖道:“小子段秀实;见过夫人。”
“无需多礼;快快起来。广元身边也好几个伴;却没有一个人能像你这样;义正词严直叱其非;段小郎君果真非同一般。”
自己的儿子什么脾气;王容最清楚不过了;这一次亲自带着婢女追踪过来;在墙外听到杜广元和段秀实这一番对话;她起头不过是觉得里头那段姓少年早熟而又有礼;可到最后能够拒绝杜广元的提议;甚至当面斥责他;她就大为惊异了。虚扶段秀实起身之后;她上上下下打量了这个少年好一会儿;这才柔声说道:“不过;段小郎君就真的不想去演武场看王将军之亲兵和府卫的演练
“我……想去……”段秀实的声音不知不觉低了下来;但深深吸了一口气后;又摇摇头道;“但阿爷教过我;要懂得分寸;不能给人添麻烦。”
“听到了没有?”王容见杜广元如同老鼠见了猫似的回避着自己的目光;她便淡淡地说道;“今日看在段郎君的份上;我一会儿就让人带你们去演武场
“阿娘太好了”杜广元登时一蹦三尺高;可紧跟着;母亲又丢下了一句让他呆若木鸡的话。
“但有过必罚;今日你逃了你颜师叔的课;回头便需加倍补齐。二十张字;一个字都不能少。你还小;不能熬夜;五日之内补齐就行了。”
王容见杜广元登时哭丧着脸;她便和颜悦色地对又惊又喜的段秀实说道:“段小郎君;令尊处我自会派人看护;等他醒后就会告知他你的下落;你不用担心。王将军如今军务繁忙;今次演练着实难得;你就带着广元一块去看吧。日后若他还有如今天这样顽皮淘气的时候;你也尽管拿出兄长的样子斥责他。
这还有日后?
段秀实来不及多想;他只知道今次机会实在是难得;因此行礼答应之后;就带着杜广元去了。而等到王容出了院子后;命人问明杜士仪如今面前无人;尚有空闲;她就径直去了镇羌斋;将刚刚耳闻目睹的一幕原原本本对丈夫说了
“杜郎;这段秀实坚毅沉稳;最难得的是一腔正气。你既然想要辟署段司马为判官;可否把这孩子也一直留在都督府?广元虽说早慧聪颖;但因为自幼得天独厚;又养尊处优;被人娇宠惯了;难免有些脱不去的浮躁。能够多上如此一个诤友;我也不用这么伤脑筋了。”
杜士仪本还想找妻子商量此事;可现在王容主动提出了;他登时莞尔:“足可见英雄所见略同;我本也是这么想的。这件事我自会和段司马商量;你放心。”
第一卷当时年少青衫薄 第七百六十一章 文武同心
这一天;王忠嗣在演武场中和府卫们来了一趟几乎货真价实的军阵演练之后;便应邀来到了观星台。白天的这个地方;自然不会有杜士仪那一日晚上和王容依偎观星的浪漫。只是;作为鄯州都督府;也应该是整个鄯州城内最高的地方;站在顶上俯瞰四方;总有一种一切尽在掌握的感觉。就连心志坚毅如王忠嗣;登上最高处时;也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