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人的活泼,也没什么风致。
古越裳倒提弓箭在前面走,锦瑟跟在他身后四五步远,正埋头走路,忽然被古越裳捂住嘴带到一棵大树后面。古越裳将一根手指竖到唇边做个噤声的动作,倾耳细听好久,牵着锦瑟的手往桂树深处走去。
一声甜腻的呻吟忽从林中传出,尾音颤着挑向高处。
古越裳十九岁,锦瑟十六岁,都已略知人事。古越裳瞥见锦瑟清秀的俏脸上腾起一团红晕,突然间色作春花,艳光逼人,轻轻一笑扯住他往林中走去,嘴里小声自言自语:“难道是有人走路崴了脚?去看看吧。”
“少爷……”锦瑟抗议了一声,脸憋得通红不知如何分辩。
流泉淙淙,一条尺宽的溪水纵跃着流下山去。月光照在溪旁山石上坐着的两个人身上,二人都是全身赤裸,不着寸缕。正对着古越裳和锦瑟的是名模样俊俏的男子,男子将两手撑在身后支撑着身体的重量,双腿大分,脖颈后仰,一副欲仙欲死的模样。一名长发披拂至腰际的女子正骑在他身上耸动,女子双腿修长,肌肤如玉,随着身体的耸动发出长长的叹息般的甜腻呻吟声。
锦瑟脸红得似是要滴下血,拼命往后挣,古越裳逗他:“有什么可羞的,以后成亲了,男人都要和女人做这事儿。”
女子似乎发觉了什么,撑着男子的肩膀想要站起来,却被男子按了回去。这一个动作却令古越裳和锦瑟看清了,那肌肤如玉吟声如醉的人竟然不是女子,而是一名少年。古越裳和锦瑟都是一惊。
正颠鸾倒凤快活无边的男子按着少年的肩膀,往古越裳和锦瑟站的所在望过来,含笑道:“月明风清,丹桂飘香,如此良宵,只该销魂才不辜负这般风月。好朋友,与其在暗处看不如在明处看,更看得分明。”
长相守 02
锦瑟吓了一跳,抓住古越裳的手死命往回拖。古越裳却握住锦瑟的手,朗声笑道:“无妨,不分明有不分明的妙处。”
少年羞不可抑,将头伏在男子肩上。
“我这宝贝儿怕羞,就不给两位欣赏了。”男子哈哈大笑一声,就着交合的姿势将少年掀翻在地。少年尖叫一声,搂住男子宽阔的肩膀。男子抱着少年着地一滚,跌进溪水中,击起水花一片。
一块大石挡住了他们,只见一只白皙修长的手紧紧抠住石头,痉挛似的伸开又合拢,哗哗水声、急促的喘息声、高挑入云端的颤声呻吟交织在一起,锦瑟的手心渐渐湿了,也不知道是自己的还是古越裳的,又滑又腻难受得要命。
古越裳扯着锦瑟离开时,锦瑟腿不知要往哪边迈,胳膊不知要往哪边甩,走出老远,犹自浑浑噩噩,脸上红霞不褪。
古越裳射了两只山鸡,坐在溪水旁泡脚,锦瑟就着溪水褪掉鸡毛,架火上烤得滋滋冒油,两人吃得满嘴明油,抬头望去,只见月移中天,数颗星辰摇摇欲醉。
桂花清火滋阴,回寺途中锦瑟折了一枝桂花,打算回去后给古越裳泡茶。古越裳却抢了桂花,以花枝为剑,在桂树林中翩然起舞,漫声长吟:
“碧城十二曲阑干,犀辟尘埃玉辟寒。阆苑有书多附鹤,女床无树不栖鸾。星沈海底当窗见,雨过河源隔座看。若是晓珠明又定,一生长对水晶盘。”
一曲舞罢,枝上的桂花散去不少,古越裳也不在意,将桂枝放到鼻前嗅着,信步往前走。
眼望前方清吟漫歌、白衣如雪人如谪仙的少年,锦瑟作声不得,只好另折一枝桂花。清芬萦绕鼻端,一缕幽芳不绝,锦瑟脑中忽然浮现出那月光下耸动的羊脂般的身子,一股不安的躁热从脚底冲上脑门,他吓了一跳,连忙收住心神追上古越裳。
回到寺中别院,锦瑟净了手,对着灯挑出几朵初开的花骨朵,倒掉雨前龙井,为古越裳泡了一壶桂花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