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莲花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接过了他递过来的乳膏,“你准备得倒是周到。”
他打开乳膏的盖子,轻嗅了一下,只隐隐闻出了两三味药来,更多的,还是一股淡而不俗的清香,有些像这小子上次拿出来除味的香露。
“都是我娘准备的,想着有用,我便顺手带上了。”方多病自然地答道。
事实上这罐子乳膏,还是上辈子在边关的时候给萧承煦做的。
毕竟他们行军打仗遇到的恶劣天气,比他们如今更甚,不过后来他们打下了大晟,萧承煦登上了皇位,这罐用剩的乳膏便没了用武之地,被他丢在了灵台里,留到了现在。
李莲花沾了点乳白色的膏体,在两颊薄薄地抹开。
眼角的余光却是留意着起身去附近的水源查看的方多病,看着他拉扯了一些枯草,随后不知看到了什么,人影一晃,便消失在了高高的枯草之后。
他擦脸的动作渐渐慢了下来,乳膏残留在指尖的油脂感被他细细以摩擦双手的方式慢慢擦去,连带着心头那点子烦躁。
好在方多病回得很快,一手提着装满了水的水囊,另一只手提着一只张牙舞爪,喵喵叫着的大猫。
这大猫远远看过去活像只大秤砣,就连尾巴都是圆滚滚的,蜷在身前叫人分辨了好一会儿才瞧出那是尾巴。耳朵生得也不太明显,被蓬松的毛发给盖得七七八八,只露了一点点尖尖。
李莲花看着这只炸了毛之后瞧着越发圆润的大猫,好笑地看向方多病,“这是兔狲吧,你抓它干什么?”
“哪里是我抓它啊,明明是它找我麻烦。”
方多病将大猫放了下来,只见这只大猫团子伏在地上,往前蹿了一大截,慌不择路地窜到了李莲花跟前。
它仰着头朝李莲花龇牙,压着嗓子粗粗地“喵”了一声。
大抵是瞧着有趣,这人不知从哪里摸了根枯草,戳了戳兔狲的脑门,换来大猫团子凶巴巴地掏爪一拍。
只是枯草本就只是轻飘飘的一根,这大猫拍了半天,也没拍着实处,竟跟它杠上了一般,左一扑右一扑地想将其制服。
李莲花托着腮,老神在在地抖着手里的枯草,眼睛也没怎么看扑腾的大猫,却每每在关键时刻将枯草微妙抖远了一些,叫大猫扑了个空。
看着这人微微勾着的嘴角,方多病不免想起了在天界与应渊才相识的时候。
那位素来清冷的天界帝君,大抵每次在逗他的时候,也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