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承煦抵达了前线之后要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夺回边城。
薛继是天生的将才,但有着曾经的记忆,萧承煦还是叫交手的时候看破了他的谋算,成功攻破了被大梁占领的边城,将其夺了回来。
猝不及防地吃了败仗,薛继很快意识到自己陷入了窘境,当即便领兵撤退,萧承煦令狼啸营的一队人绕到峡谷围堵,也没能将薛继留下来。
这一战虽说称得上大胜,但萧承煦将薛继留下的目的却没有达到。
等到了下一次两军再对上,薛继必定更加警惕,便未必如这一战般因为摸准了薛继的脉络而打得这么轻松了。
入了边城后萧承煦将城池的接管权交还给了原先便驻守着边城的副将——在城池被夺的那一战中,原先边城的主将已在两军对战中重伤身亡。
在边城的军营内,萧承煦还未睡下,而是站在沙盘前思索着,不时挪动沙盘中的旗帜。
如今大梁的老皇帝还未逝世,虽说他记着如今也接近了上一世小皇帝登基的时间,但薛继败仗的消息若是传回大梁朝堂,以大梁老皇帝向来不甚喜欢的心性必定会将其召回,或是安排其他人取而代之。
薛继若不想兵权被夺,短时间内必定会再发动袭击。
即便不是夺回边城,也要重创大晟军,以重新获得老皇帝的信任。
他自然不能叫对方的谋划成行,且光是阻止还不够,若能借此机会将薛继生擒,自是最好。
可惜此等良将,对大梁却是忠心耿耿,不能为他所用。
也不知这辈子能不能全了上辈子用离间计设计害死薛继的遗憾。
萧承煦将手撑在沙盘边缘,指尖轻点着。
方多病撩开帘子走进营内。
今日一战他领兵上了最前线,方才又被军医请去给重伤的将士止血,如今一身的血腥,就连面颊上,也沾了两滴早已干透的血迹。
“今日伤亡如何?”萧承煦看着朝自己走来的人,轻声问。
方多病已经走到了沙盘旁边,听到这个问题,却是垂眼看了下自己腌臜的鳞甲跟衣袍,索性便停下了脚步,“死了近三千人,重伤的也有两千。”
这个数字单独拿出来不少,但放在双方都十万人以上的大型战役上,伤亡却是再少不过了。
除了狼啸营确实骁勇善战之外,便是靠着萧承煦对薛继此人的了解,兵分三路夹击了大梁军,打了薛继一个措手不及。
当然,方多病之前献上的止血散方子跟他方才在军医营帐里待的一个多时辰,也是死亡人数没有进一步上升的原因。
毕竟在战场上,很大一部分伤亡都是战事结束之后的重伤不愈身亡。
萧承煦点了点头,看了眼他身上的盔甲,道:“去洗洗吧,今日……辛苦你了。”
方多病看着这个自己都还未洗漱的主帅,不由弯起嘴角轻笑了一声,转身到营帐外让守营的兵卒送两桶水来。
水本就是早就备着的,自然很快便送了过来。
方多病卸下身上的盔甲叫人送去清洗打理,随后才脱了身上被血浸得发臭的衣袍。
干在身上的血没那么好清洗,得好好冲洗才能清理干净,他索性便在皮肤上用了小半神力画了个净尘符。
只是身上到底是沾了不知多少人的血,哪怕用神力清理过了,他也还是拿水仔细地擦拭了一番。
断断续续的水声便这么传入正看着沙盘的萧承煦耳中。
他眼睫快速地眨动了几下,按在沙盘边缘的手也更紧了几分,强逼着自己的注意力重新集中回眼前的沙盘中。
然而乱了的心绪哪里是那么容易平静的。
他拿起代表大梁的小旗,本是要放在右侧的山路,但里侧的水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