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神魂内,被夹裹着进入了那方熟悉的世界。
只留下一个盘坐在床榻上的仙身,以及与他周身神力相连的结界。
而东极殿内,应渊仿佛回到了地涯的那段时日,站在旁观者的角度看清了那胆大包天的器灵是如何用身体承载冰髓,又如何将冰髓渡入他的体内。
更多的是他们两心相许之后,他目不能视,器灵便将他搂在怀里,与他说话,给他念书,化作犬身地圈着他小憩。
那是他在天界几万年以来都不曾有过的平静与安宁。
天规不允许仙神动情,他作为天界帝君,本应以身作则,再加上他本就身具修罗血脉,便更该谨言慎行。
但那些随着记忆被抹去的情感一点点地在他身体里复苏,他逐渐明白过来为何流辉闭关时他会下意识的烦躁焦虑,为何自己被他拥抱时会没能第一时间将人推开,还有……
为何自己抚摸那器灵的面庞时会那么熟悉。
应渊醒来之时时间已过去了两日。
他躺在床榻上抬袖轻掩住额头。
在寻回记忆之前,他从未考虑过自己会因为流辉而犯情劫之事,如今回忆起一切之后,他一时竟有些……手足无措。
应渊帝君向来是天规的执行者,但若是他也犯了天规呢?
他翻了个身,没有再去想这些还未发生的事,而是慢慢皱起了眉。
他恢复的那些记忆只停留在两人在地涯中渡过的那些时光,停留在自己还在用四叶菡萏的花叶一点一点地拔除剩下那部分火毒,更多的却也是没有了。
究竟是谁在这么短时间内帮他解了毒,又是谁抹去了他的记忆?
连他跟帝尊都寻不到其他法子的无妄之火,又还有谁能轻易解除?
总不可能真的是流辉用七曜神玉将火毒转移到自己的神器本体上——
他坐起身,身形一个闪烁,便已经出现在了东厢房的门前。
然而在看到那一层结界时,他面色顿时沉了下来。
他用过禁术之后分明是昏迷在床尾,今日醒来时却是躺在了床上,可见方多病在他被禁术反噬时曾经来过东极殿。
所以如今的闭关,只可能是在躲着他。
真是……胆大包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