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渊紧皱的眉心仍未松开。
“你将七曜神玉取出来,我确认一番。”他沉声道。
方多病哪里拿得出七曜神玉啊,虽说他猜测这神玉就在自己身体里,但他只是假器灵,这神玉弄出来之后,指不定他还没解开那三道禁制就要灰飞烟灭了。
他也只好轻抚了一下胸膛,无奈道:“禁制本就还没有全部解开,我之前又强行将七曜神玉取出来为你拔毒,如今哪里还取得出禁制里的神玉?”
那双大而分明的眼睛微微弯起,“放心吧帝君,为你拔除了火毒之后于我虽说确实有些损伤,但我也借用火毒磨去了封住本体的禁制,否则我如今怎么可能突破?我想这次我之所以巩固得如此之快,与我用七曜神玉取火毒兴许也有些关系也说不定。”
应渊沉沉地看了他一眼,半晌才站起身来。
离去前,他只落下一句——
“流辉,莫再做这些傻事。”
方多病站起身,倚靠在房门处盯着东极殿看了许久,才低低地叹息了一声。
应渊的劝告,与他的目的从来都是相悖的。
幸好他如今将一切都忘了。
他回到屋里,正打算试试看能不能唤醒玄夜,后背却忽的绷起,还来不及躲避,一双洁白如玉的手便已经落在他后脑处,封住了他的灵台与神魂。
应渊抬手接住了器灵歪倒的身体。
失去意识的器灵双唇微微擦过了他的面颊,叫他动作突然顿了一下。
属于另一个人的体温仿佛透过了隔绝寒暑的仙袍熨进了身体里,应渊僵硬了许久,久到方多病的脑袋都要从他肩上滑下去,才抿起双唇地收紧了托住器灵的手。
其实他本可以用神力来将人扶住,像从前那样,但方才接住这器灵的动作却好似本能一般……
应渊目光闪烁地看着被自己封住神魂的器灵,有些不敢去设想那个答案。
他手指一转,用神力将怀中的方多病送到床榻上。
不论如何,他都要知道这器灵本体的七曜神玉究竟怎么样了。
应渊双手掐诀,剑指一点,一道流光打入方多病的身体。
可惜他的引源之法却没有撼动方多病体内的禁制,他只看到眼前身躯胸膛柔光闪烁,跟着三道禁制便将其压制了下去。
他皱着眉,又用多了一成神力地再试了一次。
但这一次不仅没有将禁制解开,反倒是引起了禁制的反噬,被封住神魂的方多病身体抽搐了一下,五孔竟是溢出了血珠,慢慢沿着皮肤流下。
他连忙散去了法诀,以自己的神力帮器灵缓和反噬之伤。
待方多病体内因为反噬而翻涌的神力终于平复下来,应渊额间已是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他垂首看着床上的器灵,抬手用神力帮他抹去了方才流出的血痕。
没了几道可怖的痕迹后,这张脸只是显得有些苍白。
应渊难免有些后悔。
方才第一次试探的时候,其实已经可以瞧出被禁制压制的七曜神玉本体神光清正,并未被火毒污染的痕迹。
只是他不放心,非要探个究竟,才叫禁制生出了反噬。
他坐在方多病的床边,迟疑了一会儿,到底还是放任了蜷缩着的指尖落在器灵犹有些苍白的脸上。
意外的是,这个触碰的感觉竟叫他觉得熟悉。
他忍不住将整个手掌贴上去,那种熟悉感便更盛了几分。
应渊不记得自己曾经这样抚摸过别人的面颊,莫非是他中了火毒之后,因为看不见所以想通过摸索再看看这器灵的脸吗?
可他又为什么想看流辉的脸呢?他又不是没见过。
心中的疑惑不但没有解开,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