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十年里,他也不是没有回过天机山庄。
他爹致仕之后,没了当官时的精气神,只好寻些其他爱好。最后他爹爱上了垂钓,冬天里也喜欢顶着冷风到湖边待上一两个时辰,风吹得多了就开始头疼,不让他钓了他还不乐意。
他爹又没有习武,身子骨弱得很,他娘特意将他喊回了家,要他带着一起去拜访关河梦,学了这套按摩的手法。
不过他爹向来爱重他娘,叫他娘按了几次后,便渐渐不再去冬钓了,又寻了其他爱好来消磨时间。
最后这手法,还是便宜了他。
方多病眉目柔和地看着被按得几乎要睡着了的齐焱,收了手后又忍不住摸了摸他莹白的面庞,低下头去吻了吻他的眉心。
齐焱嘴角微微翘起,在他腿上翻了个身,十分熟练地闭着眼扯过他的手,盖在了下腹上,跟着脸颊贴在了他手背上蹭了蹭。
【不愧是你啊,陛下。】
方多病又好气又好笑,最后还是忍不住动了动被他脸颊贴着的手,在他柔软的脸颊上蹭了蹭。
不过齐焱也没能休息太久,只闭目养神了两刻钟的时间,宫人便来禀报,将棋营左相马元贽领着朝臣跟程兮、韩岳二人,朝紫宸殿的方向来了。
齐焱从榻上翻坐起身,眯了眯眼,“方多病。”
“臣在。”
“给朕更衣。”
下了朝后齐焱便已换上了一身松快些的便服,但如今敌人已打上门来,他自然是要以最好的状态来应对。
方多病也很快领会到他的意思,取过那套章丹色的朝服给他换上。
二人从延英殿行至紫宸殿前时,便见紫宸殿前已被左相所统领的那一队神才军,以及玉真坊的暗部一同层层围住。
齐焱站在紫宸殿殿门前,看着眼前的这些人只觉得可笑。
今日早朝之时,他刚因为泾州的奏请,让韩定亲自带兵前去剿匪,不过才过去两个多时辰,韩定估计才刚带兵出了城,这些人便迫不及待地要逼他从帝位上退下来。
而另一个有权指挥禁军的李得昀,如今也未曾出现,想来与不久前才来堵过方多病的李则宁脱不开干系。
太皇太后听闻了消息连忙从后宫赶了过来,一见眼前的场景,便看着站在左相身后门下省的两位侍中:“张大人,陈大人,你们这是要干什么?”
她目光看向了程兮跟韩岳,厉声问:“还带着这两个罪臣,是想造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