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一点章法;但卫云与南宫裔都是高手中的高手,落棋看似随意而为,其实也都废了一番心思。
收官时,黑白两方竟然也势均力敌,南宫裔一子半险胜。
卫云撇了撇嘴,有些不满的埋怨:“皇上知道奴婢初学,也不让着奴婢一些。”
南宫裔勾了勾嘴角,假装无辜的道:“方才你让我不要让着你的,怎么现在又来怪我?”
卫云闻言,不禁低声嗫喏了一句:“小气!”
南宫裔扬眉问道:“你说什么?”
卫云张了张嘴,不曾想自己小声抱怨被他听到,忙摆手道:“没什么!没什么……”
南宫裔不禁勾了勾嘴角,不再计较卫云方才到底说了什么,兀自将棋盘收拾干净,又将黑棋的棋罐推给卫云道:“你若不服,那我们再来?”
卫云皱了皱眉,婉拒道:“时间不早了,皇上该回宫了。”
南宫裔微微一愣,随即点了点头道:“也对,听你的。那么以后再来找你下棋。”
卫云略一错愕,即刻尴尬埋下头去,他……何必加上前半句呢?
南宫裔叫来竹青,嘱咐她打来热水,随即留下一瓶药膏给卫云道:“下午站了那么长时间,只怕腿早已肿胀了,用热水敷上药膏,早些休息,不必送我了。”
南宫裔说罢,又跟其他几个丫鬟嘱咐了几句注意照看的事项,随即离开了“云水阁”。
卫云手中握着药瓶,错愕看着南宫裔的背影,心中多少有些触动。
其实,若他不是南宫裔,若不以人质的目的将自己困在宫中,若不提及侍寝与册封的事情,自己倒也不会反感他;可他偏偏是周家最为仇恨的南宫裔,且他让自己困在宫中以至于不能与周将军相见,就算他再好,自己……也没有办法把他当成朋友的。
第二日清晨,卫云正坐在镜前挽髻,隐隐看到惜倾的身影。
惜倾身着一袭长摆白裙,翩然来到卫云房中,不待站稳就已开口问道:“有些时日不曾来看你了,丫鬟们侍奉的可否周全?吃穿用度上可有什么不习惯的?”
卫云信手将一颗簪花插在髻上,梳理好髻,转身向惜倾问道:“你怎么来了?”
惜倾翩然停住,双眼弯出两好看的新月:“我怎么不能来?”
卫云不禁撇了撇嘴,打趣道:“你是个忙人,宫中需要小心应付的主儿可不少,单拉出来一两个有地位的只怕你都应付不来,又怎么会顾得上我这个小小的待诏?”
惜倾无奈笑着摇了摇头,非但并不反驳,反而顺着卫云的话茬道:“我再怎么忙,也不过是忙一个人的事情,那个人既然忘不了你,我自然要来看看你了!”
卫云脸颊一红,不禁嗔道:“没个正紧!”
惜倾莞尔一笑,挥了挥手,只见三个小丫鬟自门外鱼贯而入,在房中排成一排,各个手里抱着一个似长桌般宽阔的锦盒,端然立在卫云面前。
卫云微微一愣,抬眼问惜倾:“这是……?”
惜倾微微一笑,来到第一个丫鬟身旁,打开锦盒,只见里面一把上好的西域琵琶。紫檀木背板,象牙覆手,和田玉雕琴头,上面一个曼妙女子正在低眉弹琴。琴颈上镌刻着几行小字:“憔悴江南倦客,不堪听、急管繁弦。歌筵畔,先安簟枕,容我醉时眠。”
卫云一愣,那句词,正是当初在凤凰台,自己为南宫裔弹的琵琶曲。
惜倾莞尔一笑,打开第二个锦盒,只见里面摆着一台上好的甘州洮河砚。盘底圆润,四周丁香雕花细碎铺开环绕,在右端慢慢零落,形成一行小字:“命里有时终须有。”
卫云愕然,那一句“命里有时终须有”,正是南宫裔那日亲手所书。
惜倾抬眼看了看卫云的表情,随即微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