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甚少说话,但从崔放和孔瑄的口中,从全营将士崇敬的目光中,她也知他是个重情重义之人,并不是那等刻薄寡恩、冷血无情之徒。
她记得母亲曾说过,看一个人不能只看表面,也不能单从他的言行举止去判断,而需从长期的相处,多方面、多个人口中去了解他,所以,经过一段时日的相处,她渐渐能够看到慕世琮冷酷外表下也有着一颗纯善的心。
单从他始终放不下聂老将军之死一事,蓝徽容便对慕世琮有几分敬意,一个人知道自己做错事,并勇于承担这份责任,便是一个真正有勇气的人,他身为侯爷,属下在军事行动中阵亡本也是正常之事,但他没有推卸责任,有自责的勇气,便不是一般的王侯贵族之流所能做到的。
眼见风强雨盛,山路难行,蓝徽容就着依稀的灯光摸索着进了一片树林,林间漆黑一片,她举着灯笼看了一圈,未有发现,正待转身出林,忽然停下了脚步。
林中黑暗处,一个孤独的身影靠住大树,风雨将他衬得如黑夜中独行的狼,又如苍穹下落单的大雁。蓝徽容抬眼望去,又似见到了沙场之上,血河蜿蜒,浮云遮盖四方,只有他沉重的背影迎风而立,锋棱尽出后蹒跚而行。
蓝徽容慢慢走近,慕世琮缓缓抬起头来,风雨中灯火摇曳,悠悠天地承载着最深的记忆,一瞬间,蓝徽容看到了他眼眸底处的血腥和戾气,心猛然一惊,来不及反应,慕世琮已扑了上来,右手紧紧的扼住了她的喉咙。
灯笼掉落于地,蓝徽容举手相抗,却被慕世琮左手扼住腰腹,使不出内力,喉间力道渐紧,也无法呼出声来。
慕世琮将她推至树上,蓝徽容看得清楚,他的眼中闪烁着伤痛与绝望,浓烈的酒气扑入鼻中,颤抖的声音在风雨中清晰传来:“说,你是不是西狄贼人派来的暗探?!你这次又想来害谁?你说啊?!”
蓝徽容微弱地摇着头,想摆脱他的扼制,却在他越收越紧的手中渐渐无力,鲜血直冲脑后,强自撑着对慕世琮绽出一个悲悯的笑容,一道闪电劈过,映得她的笑容格外凄婉。慕世琮被闪电一惊,觉这笑容如盈盈夏水淌过他的心,周遭万籁俱寂,风雨之声远去,凉意透胸而出,他稍稍松手,蓝徽容缓过气来,急运内力,右肘击上他的胸前,将他击出数步之外。
慕世琮从地上爬起来,愣愣地望着蓝徽容,眼前一片迷蒙,数个影子重叠拉近,一时是这个来历不明的方清,一时是那个恨之切齿的白尘,一时又是蕤儿伏在聂伯伯身上痛哭的情形,他眼中射出仇恨的光芒,喘息也渐渐变得粗重。
蓝徽容见他原本英俊的五官都似有些扭曲,略起怜惜之意,又想起母亲以前说过,似这等郁积于胸之人,必得让其有所发泄方能治其心病。
想到此点,她冷冷地道:“你在这醉酒淋雨又有何用?有种就带兵去杀西狄人啊,将西狄军赶回去,这样方能告慰聂老将军在天之灵。”
慕世琮狠狠扑了过来,吼道:“不用你这个暗探在这里假惺惺的!说,谁派你来的?!”
蓝徽容身形急闪,避过他第一轮攻击,嘲笑道:“你想知道谁派我来的,好啊,你与我决斗,你赢了我就告诉你!”
慕世琮本就醉得糊涂,被她言语激怒,大喝一声,扑了上来,招式如暴风骤雨,击起漫天雨雾,蓝徽容知他内心伤痛,怜他悲苦,全力躲闪,偶尔接上他一招半式,却始终没有还击。
慕世琮脑中逐渐迷乱,只是下意识地出招,不停怒吼:“我要杀了你这个西狄贼人,我要替聂伯伯报仇!”
林中,两个身影纠缠闪烁,喘息怒吼,谁也没有停歇,时间悄然流逝,慕世琮喉咙渐渐嘶哑,狂怒悲愤之情渐得渲泻,又经过半夜风雨侵袭,渐感气力耗尽,招数慢了下来,蓝徽容见时机已到,清喝一声,右足回旋踢出,慕世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