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再纠缠下去,只会被薛蟠把智商拉低到同一档次,然后被薛蟠彻底打败。
贾琮看了一眼薛蟠拿过的字画,找借口转移话题道:“这董其昌的字画,原是好东西,便是送给宫里也不俗,你拿来给我,宝姐姐和姨太太可知道?”
“琮兄弟喜欢就好。”听得不俗二字,薛蟠顿时喜笑颜开,可听得而后面的问话,笑容顿时没了,抱怨道:“我母亲和妹妹自然是知道。就是我妹妹说什么琮兄弟年纪小,未必能赏鉴得来这样的字画,送些吃食补品,倒比字画好些。我说,琮兄弟哪是一般人能比?没听她的。”
贾琮望了望天,笑道:“宝姐姐原也没说错,这字画,你若送给我们老爷,我们老爷必然爱得了不得,给我,却是明珠暗投了。”
贾琮对金银的热爱,远胜过字画古董,需知字画古董这玩意,变卖是十分不容易的,似贾赦这样强取豪夺的权贵,本不在少数,而古董行的操守么,稍不注意,正品就变了赝品,反不如金银实际。
薛蟠却说道:“哎,什么明珠暗投,我给琮兄弟,是我的一份心,琮兄弟再给大老爷,难道不说来历,这不是咱们两个人都有心么。琮兄弟说说,可不是这理儿。琮兄弟也别拿我妹妹的话当回事,她哪是说我送的不合适,分明是我办什么事都不对。多少好东西,都叫她和我母亲随手给了别人,说什么托了人办事,可一转头什么事都没成,东西倒没了大半,她们不说自个,反来说我……”
薛蟠本来是个不靠谱的,薛家生意多靠了薛宝钗帮着薛姨妈料理,薛蟠要做点什么事,薛宝钗不拦,薛姨妈也得拦上一拦,故而薛蟠很积了一肚子的怨气。
只听得薛蟠又喋喋不休道:“说什么家里生意一日不比一日,消耗又大,我又往账上支了银子还不足,还要拿家里的东西出去,左一句右一句都是我败了家业根基。也不想想,那些伙计老家人有几个听我的,就是都肯听我的,如今的买卖,也不是我爹在时的光景,外头世道乱着。昨儿还同我说什么,几家铺子没了生意,只有赔的没有赚的,问我怎么着。我打小没拿过算盘,地方远近风俗道路一概不知,我想学呢,又没个人肯教我,能怎么着,还不是只能说赔钱就关门呗。这话一说,更了不得,什么坑家败业,什么不讲恩德,足足数落了我一个时辰。原先这不准那不准,恨不得我是个丫头,好整天关在家里,如今倒嫌我世事不知……”
薛蟠这抱怨听得贾琮一阵好笑,俗话说慈母多败儿,薛姨妈原本在书中就是个慈姨妈,再着死了男人的寡妇,难免移情到儿子身上,薛姨妈没了丈夫,唯恐后半生也没了依靠,自然是恨不能将儿子栓在裤腰上。
嫌儿子媳妇太亲近,新婚夜和儿子媳妇同床,逼着儿子离婚的恶婆婆,和唯恐儿子出息,宁肯儿子在家啃老打游戏的母亲,其心理大多如此。
因而贾琮好笑道:“做生意有什么难的?听你这话,你莫非还打算自己出去贩货,就没听过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的道理。你想想,那圣上要大臣干什么?”
薛蟠满脸的尴尬,因说道:“哥哥我怎么能和圣上比,再说哥哥这不是怕被人骗么?”
贾琮翻了个白眼,骂道:“猪啊。怕被人骗,你家多少铺面,你每进一次货,都能自己去,你不怕累死啊。重要的是用人。要想马儿跑,就要给马儿吃饱,你把规矩执行好,从伙计到掌柜,人人都有奔头,还愁没人尽心尽力。”
薛蟠恍然大悟,因笑道:“还是琮兄弟你聪明,说话极明白。可不是你这道理,只是我家的生意,我如今也做不得主儿。我私心想来,欲打点着自己学做生意,来年发笔大财,也好叫家里人刮目相看,偏又没人可问,琮兄弟你是有大本事的,可得指点指点我。”
贾琮听说,便笑了,薛蟠这话说的,哪有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