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天人交织,她一边解气的因颐指气使动不动给她一巴掌的海姨娘也有今天而开心,一边恐慌如果海姨娘死了,她会不会被卖掉,她这个年纪,被卖出去肯定是卖不到什么好地方的。
人的生命是很奇妙的,有的时候它娇弱的像是雪花,美丽又易逝,有的时候它又坚强的好像石头缝里长出来的野草,怎么折腾都还活着。
海姨娘躺了半个时辰,又能说话了,她五脏六腑无一不疼,脸蛋肿的像猪头,说话都不清楚,却还是强撑着下了地,吩咐彩凤道:“把我放首饰的匣子端过来。”
彩凤不知道海姨娘要干什么,但还是恭敬的将那只匣子拿过来。
这匣子不小也不大,里面装满了海姨娘的心头好,一打开,金银珠翠晃花人眼。但是今天,海姨娘却没有多看那些首饰一眼,而是将盒子掉了个底朝天,把里面首饰倒了一床。
她伸出手指在首饰盒的底上摸索了半天,只听咔哒一声,首饰匣子的底层木板竟然弹上去,原来里面还有个夹层。
彩凤从不知道海姨娘这匣子里还另有机关,她看到了海姨娘的秘密,感觉脖子一凉,恨不得挖出这双眼睛。屋里现在只有她和海姨娘两个人,海姨娘这么当着她面儿展示她藏东西的秘格,事后不会割了她的舌头防止她乱说吧。
海姨娘从那夹层里拿出来一叠厚厚的纸张,彩凤一眼认出来,这是银票。
当今用银票的人不多,只有惯做商户东奔西跑的人,才会兑换这东西。彩凤瞥见最上面那张银票上,赫然写着一千两。
这么厚厚一叠银票,每张都是一千两的话,换成银锭子,该有多少?彩凤想都不敢想。
海姨娘娴熟的数起银票,数到一百张的时候停了手,想一想,咬着牙又数了一百张出来。
她把这两百张银票拿出来,放在旁边,将剩下的薄薄一叠银票放了首饰匣的暗格,有气无力的吩咐彩凤:“把首饰放回去摆好。再找个小匣子来,将这二十万两银票装起来,一切弄好了,扶我去珠玉院。”
“夫……夫人……”彩凤的口气听起来像是要哭了。
“愣着干什么!方才是你支走了老爷,救我一命,我不会薄待你的。快去干活吧。”海姨娘眯着肿成一条缝的眼睛,吩咐道。
彩凤知道海姨娘把她当成是心腹了,她不但没高兴,心里反倒沉甸甸的。彩凤不敢吭声,利索的照海姨娘吩咐做好一切,扶着海姨娘,带着装了二十万两银票的匣子,朝珠玉院去了。
珠玉院门口,人来人往,兵荒马乱,不时有丫鬟进进出出,东奔西走,看起来竟像是真的出事儿了。
“郎中呢,稳婆呢,怎么还不到?”还没进院门,严松年的吼叫声就传了过来。
舞文怯懦的回复着:“郎中和稳婆已经去叫了。”
楚姨娘的房中,却分外的安静。别的女人生育,都会疼的叫出来,可是楚姨娘那屋里,别说呻吟,就是连半点人声都没有,死寂的可怕。
海姨娘脸上露出个扭曲的笑容,楚姨娘看来是不好了,又是在这个关头出事儿的,看来老天爷也是帮着她的。
她却不知道,根本不是老天帮她,而是严淑玉闯进珠玉院,对着楚姨娘肚子猛踹一脚,才有了现在的局面。
她到了院门口,叫彩凤放开自己,整整衣裳,跪倒在地,捧着匣子膝行进去。
严松年猛一看到海姨娘,脸上的怒气高涨,恨不得立刻上前再揍他一顿。
男人打老婆,只要开个头,往后就跟喝水一样稀松平常,海姨娘深知这一点,她在严松年走近自己前,就大声道:“老爷,奴家给您送银票来了。”
“什么?”严松年的脚步生生止住了。
严松年身后的屋里,严淑玉闻声也站了起来,看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