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带着委屈的责问:“难道战争会比爱更重要吗?”
他无奈的说:“可是战争是爱的敌人,战争会伤害与毁灭着爱,只有平息了战争,爱才会自由,才会轻松,才会美丽而灿烂,有战争的存在,爱就会痛苦,而且这种痛苦不只是在我们两个人的心中,还会伤害更多更多的人,也许我放弃战争后,是可以拥有着我们两个人的幸福,可是其他的人呢?将会有多少人饱受战争与沧陷的苦难与伤痛,对于尊严气节血性来说,我又岂能容忍霸权与邪恶的猖獗,岂能臣服卑躬屈膝而活,岂能让人指着脊梁骂我懦夫!”
她依然固执的:“你就是一口的为民为国,国家和百姓又到底给了你什么?岳家,我们关家,还有你们宗家,谁不是舍生忘死,谁没有立下过汗马功劳,谁不是尽忠报国,可结果呢?你看看皇帝,那一班只在嘴里喊些口号,纸上谈兵的大臣,他们又做过什么,可是他们的日子比谁都过得好,你用鲜血换来了什么,换来的是亲人与爱人的眼泪与痛苦,换来的是一群行尸走肉者的贪恋沉迷,人的一生,绝对不可能同时去走两条路,尤其是背道而驰,在爱与战争面前也只能作一种选择,要么是爱,要么就是战争,两者不可能同时兼有并存,有一件事我还没跟你说,如果你不回来的话,我也会写信跟你说的,当朝国师花通天已代他的二儿子花白月向爷爷求亲,被爷爷拒绝了,花通天走时嘲讽的说,国师府不够大那皇宫够大,让我等着进皇宫,如果你真的已无心的话,皇宫我是不会进,可花家虽然名声不大好,但也正是风光得意的时候,“玉剑神龙”花白月也并不差劲,你要知道,我不可能为了一个根本不再在乎我的人等一辈子,爱是什么?爱是相互的,爱是不容许淡漠的。”
宗北望突然觉得世界在这一刻突然停止运行,水不流了,鸟不飞了,草枯了,连地面都干裂了,山峰都倒下了……
他的脑海里一片空白,他努力的想要记起些什么,可越想记越是头痛,他能够接受她走进皇宫或是国师府吗?一直以来,她都是自己之所以坚强的精神支柱,一直以来,无数个寂寞孤苦的深夜都是枕着她的故事而眠,多少岁月,她早已与自己的生命与灵魂溶为一体,她就是自己活着并充实欣慰的理由,是自己活着所期待与守望的梦,然而,因为现实的处境,这个梦却被追到了悬崖的边缘,要无言的破碎。
他的心痛得颤抖,撕裂的绞碎的痛。
他长叹一声,面孔仿佛瞬间苍老,像历经了千年风雨沧桑却被虫子蛀空了的老树,他的眼里已没有丝毫的神采,仿佛整个生命都已枯萎,整个灵魂都已麻木与空虚。
他看着她,已不知该说什么了,那是一种生离死别的心情,一种诀别的眼神,最终他还是说话了,说得那么的沉重却又那么疲软无力:“柔水,是北望哥对不起你,北望哥也没有什么心愿,生活在这样一个年代,这样一种环境,现实所赋予我的责任,注定了我活不出理想的精彩,我真的希望你可以幸福快乐,人的生命只有一次,千万别苦了自己,你说得不错,花家正是风光得意之时,“玉剑神龙”花白月人品武功都比我好,更重要的是有花妃与“南尊会”替他撑着,贾似道也奈何不了他,纵然他呆在中原腹部之地,却一样兵多粮足,胜过我疲于奔命多倍,希望你可以快乐幸福!”
她的眼泪加剧的流下,像下着一场大雨,泛滥起一场洪水。
他转过身,但突然之间感觉全身虚脱一样的,像被抽去了筋剔除了骨只剩下一层皮那么无力的疲软,是因为他的生命突然间失去了精神的支柱,意志痛苦的崩溃,但他不让自己倒下,所有的狼狈包括艰难与痛苦不想被别人看见,他一直当自己是英雄,英雄是坚强的,然而在此刻,他却开始感觉到作为一个英雄的悲哀——生命相对于现实的卑微,也许在现实中英雄的概念已不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