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却冒出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让他们心中犯开了嘀咕。李大军班长注视着那四张兴奋过度的面孔,很是惆怅地叹了口气:“哎呀,苦命的娃娃啊!”
“苦命的娃娃”?什么意思,分到岗嘎县中队就苦命?四名新兵围在李大军班长身边,一句接一句地抖落他们的疑惑:“岗嘎县中队不好吗?岗嘎县中队是后进单位?岗嘎县中队养着吃人的老虎?”
“胡说八道,我们岗嘎县中队可是‘老先进’!”李大军班长牛眼一瞪,“才教过保密规定——不该问的不问。你们脑壳进水了,记不住唆?!”
四名新兵诺诺连声地说:“好嘛,不问不问。到了中队,我们就晓得岗嘎是啥样子的了!”
第二章11 尼玛次仁的嘉奖
军人大会结束,意味着新兵连即将解散,作为新兵一连组成部分的一班,当然不可能继续存在。新兵们开始互相在笔记本上留言,彼此勉励,彼此祝福。
第三天,部分同志陆续离开新兵连,床铺一张张地空了起来,原本饱满整洁的宿舍渐渐变得空荡而零乱。
几天来,尼玛次仁一直牵挂着一件重大事情:那天军人大会明明宣布给他一个嘉奖,可会议结束后,指导员似乎完全忘记了这事儿,一会儿陪支队机关下来指导新兵输送工作的同志到处转悠,一会儿拎背包提行李地送走一拨新兵,紧紧张张,忙忙碌碌。有两次,指导员见到尼玛次仁,也只是随意露了个笑脸,连话都没和尼玛次仁说上一句。尼玛次仁心里直犯嘀咕:指导员别是把给我嘉奖这事儿完全忘到脑后了吧?或者,是我没听清楚,嘉奖名单里根本就没我尼玛次仁?可是,那天会议结束回到宿舍后,班里的战友们都向我表示过祝贺的啊!
尼玛次仁偷偷问过班长李大军和“老师”殷兆宁:“支队是给了我一个嘉奖吧?”李大军和殷兆宁的回答都很肯定:“是啊,给你嘉奖了啊!怎么,你不相信?”
事情得到进一步证实,尼玛次仁非常开心,开心之后,又更加疑惑,更加着急:都快下中队了,指导员干吗还不把那个嘉奖给我呢?
第四天,尼玛次仁实在忍不住了,找到指导员龙建锋,异常费力地用汉语表达了自己的不解:“指导员,你怎么还不把嘉奖给我?”
龙建锋一愣:“嘉奖?什么嘉奖?!”
尼玛次仁心想,这指导员怎么回事儿?当着全连官兵的面说过给我一个嘉奖的,难道现在还想赖帐?他提醒指导员说:“那天,开会,你说我嘉奖一个有了嘛!”
龙建锋一拍脑门儿:“对对,是给了你一个嘉奖。”
尼玛次仁说:“那,你为什么,还不,给我?”
这一来,轮到龙建锋奇怪了:“给你干什么?”
“你给我,我请全班战友吃一半,另一半,寄给阿爸阿妈,他们吃。”
“呵呵,嘉奖能吃?我倒是第一次听说。你以为嘉奖是什么?”
“我想,肯定是好东西,像糖一样,甜!有可能,比糖更好吃,更甜!我请阿爸阿妈和战友吃。”
“哈哈哈哈……”龙建锋好半天才直起腰来,“尼玛次仁啊尼玛次仁,你真是可爱到家了。告诉你吧,那个嘉奖啊,它不是什么东西,不对,应该说,它不是一种吃的东西。”
“不是吃的东西?那是什么东西?”尼玛次仁有些失望,也有些好奇。
“这个这个,怎么说呢?”龙建锋一脚踢飞一块空罐头盒,“这个嘉奖啊,它是荣誉,是一种比吃的东西更有价值、更有意义、更值得珍惜的东西。打个比方吧,你们家乡每年赛马节上最好的骑手是不是特别光荣、特别受人敬重?”
尼玛次仁点着头:“哦呀哦呀,是,是!”
龙建锋继续解释:“对喽,这个嘉奖啊,就相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