袭击者一样的装扮,只是一身黑色的装备,换成了苍白泛黄的色泽,同尘沙混合在一起,借着斜坡的起伏不平,让人一眼几乎没能分辨出来。
空气一瞬间凝固了。
纵使盾牌再坚固,面对密集的箭雨,怎么挡。
苏苏回头望向奥拉西斯,他看着那些弓箭手,沉默安静得像块石头。
“飒!!”一阵弦响,一片刺破长空的箭雨。
苏苏下意识一颤,仿佛那些箭已经像刺猬般扎透了她的全身。
但什么都没有。
抬头看去的时候发现正前方那批弓箭手都倒地了,身上被弓箭扎得像只刺猬,而周围的士兵不约而同看向后方,那批箭雨破空而来的方向。
也是一批弓箭手,简单干练的皮甲,白色的巾包裹着光裸的头。
凯姆·特士兵特有的装束。
身周的士兵发出一声兴奋的欢叫,而苏苏紧绷的心脏亦随之一松。
因为她看到那批弓箭手身后隐隐攒动的身影,很大一支队伍,不下数千人。
凯姆·特的军队。
她回头再次望向奥拉西斯。
奇怪的是他眼里依旧是沉默的,沉默中带着一丝隐隐的不安。
苏苏怔。
片刻,他突然抬头朝着那支军队一招手,转头,往他身后方向用力一点。
周围一阵喧哗,继而,一片死寂。
苏苏不解,循着他的动作朝那个方向看去,随即,也呆住了。
“姆……”
阳光很烈,但被帷幔间隔了数层,照在轮椅上那道安静的身影时,便也不再那么刺眼。淡淡的黄,柔软摇曳,就像他垂在脸侧的发丝。
很热的天,他面前一盆炭火燃得张扬,纵使门窗都开着整个房间内依旧是闷热得让人窒息。而他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这点,低垂着头若有所思,一只手在炭盆跳跃闪烁的火舌上轻轻拨弄。
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从身后响起,逐渐由远至近。及至走到他身边,停下,跪倒在地:“大人,”
“西奈那边,有消息了没。”
“还没有。”
“他们也该到了吧。如果,”手指转动,一卷火舌顺着他指尖向上缠绕,眼看就要舔着他的手背,倏地一抖,片刻间碎成一串纷扬的火星:“如果能早几天看到就好了,这些变换不定的东西,”
“俄塞利斯大人……”
“想看的看不到,不想去看的,总是时不时在你眼前出现,姆,这就是命呢……”一串低低的咳嗽随着这些话从口中溢出,跪在地上的姆见状随即起身,不由分说将俄塞利斯从那盆熊熊燃烧着的火盆旁拉开:“大人,该休息了。”
“他不在,你倒开始管得紧了。”走道里进入的风让干涩的喉咙略微有了点惬意,俄塞利斯朝椅背靠了靠,合上眼:“你们一个个让我觉得自己像个废物。”
“姆不敢。”扑地在他身旁跪倒,姆的头直垂至地。
俄塞利斯轻笑:“好了,我知道你不敢违抗他的话,起来吧。”
重新站起,姆在他身后垂手而立。他的面前就是一道窗,风从窗外推着纱缦席卷进来,带着丝淡淡的花香。金子一样的阳光,比金子还要璀璨的窗外那些开得旺盛的鲜花,美得耀眼,可惜他什么都看不见。
但他那双什么都看不见的眼睛,却是比任何看得见的美丽更美的。
姆想。看着他的眼睛,而他的眼睛逐渐绽开一丝浅笑:“知道我看见什么了么,姆。
姆匆匆收回视线,垂下头:“什么,大人。”
“我看到我的希望了,姆,”嘴角扬起,而窗外那些阳光和比阳光更灿烂的花,瞬间失去了颜色:“她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