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天知道,她没见过,没碰过。可是那样地释放之后,她真的感到自己心脏的某一处有点不同了,如果那种不同叫作幸福的话。她想她还是喜欢这种感觉的,很喜欢,如果不是后来发生的一切,来得太快太突然。
记忆里,那是她第一次看到他这样脆弱到让人害怕的样子。
很久以前,她就或多或少地知道辛伽得了什么病。他身上那种除了血腥以外淡淡的药草味,他苍白的脸色,还有那天在芦苇荡里,他突然之间流下的血。
只是没有想到,他的病是那样重的。当眼看着从他嘴里喷出来的血液把她一整只手浸湿的时候,她脑子里突然间就抽空了。空得只能呆看着他弯下腰把她手心盛不住的血吐到地上,呆看着他在嘴里的血液慢慢静止下来的时候抬起头,用那双和血一样艳红的眸子对着她微微地笑。呆看着他冰冷的手指插进她的发丝,把呆如木鸡的她揽进他浓腥弥漫的胸膛,然后轻声道:“苏苏,我们会一直在一起的,不久之后。”
又一阵风吹过,卷在身上,没来由冷冷一个寒战。下意识抚了抚肩膀,回过神往自己住的地方紧走了几步,冷不防眼角边什么东西一闪而过,令得她脚步一顿。
回头,苏苏朝刚才眼角一瞥而过的地方扫了一眼。那地方偌大一丛百里香,夜风里悉呖呖一阵颤动,波浪似的起伏,带着股似有若无的清香,月光下每一根枝桠都看得清清楚楚。
似乎没有什么异样的东西。
是自己太敏感了?思忖着,苏苏朝那方向又瞥了一眼。远处隐隐传来巡逻兵沉稳整齐的脚步声,声音不大,却恰好适时打破这地方原有的寂静,就在这时前面那棵巨大的月桂树下一阵嬉笑,在巡逻兵步子渐近的时候,两道身影从树背后一前一后跑了出来,很快消失在不远处的宫楼长廊内。
轻舒了口气。
回转身脚步刚刚迈出,整个人突然蓦地一凌。
一道风无声从背后袭来,在那队巡逻兵的脚步声远远转入宫楼另一边的时候。
很细,很轻,却正对着苏苏后脖颈的方向。
飒——!
*** ***
行李并不多,来时多少,走时也多少。
走。
似乎那家伙消失之后,自己的步子就不再有一个叫做“固定”的停留点,即便是这里,即便是这个男人身边。诚然,他身上有着那种吸引着自己的东西,如果她从没有在自己身边出现过的话。
这男人拥有让一把剑足够锐利的气息,可即便这样,这地方终究不是久留之地。
气息在削弱,在那些看似问鼎的背后。而剑锋将腐蚀,如果继续这样感觉不到那家伙的气息。
打个结,把整理好的包裹丢到脚下,起身目光撞在了镜子上,微微一怔,看着镜子里那张脸,森下意识抬手掠开脸侧的发丝。
看了这么多年,始终都没有习惯呢。
指尖在脸上轻轻游移,目光注视着镜子里靠墙倚着的那把剑,漆黑色的长剑,折着他漆黑色瞳孔里那点荧荧的光。
而,这一前一后,哪张才是属于自己的脸。
眉心微蹙,直起身在桌子上扯了根绳子反手把头发扎起,再用一根木簪把发髻固定。目光再次落到镜子上,一时有点恍惚。
中原。
离开多久了。
朝朝代代,每每更替伊始,枭雄召唤的力会牵扯得自己透不过气。算来,这一次该是那之后第三个朝代了吧。
嘴角微微扬起。手指轻点铜镜,铜镜咯嚓一声轻响,从中间一线开裂,不到片刻将镜子里的人影撕得四分五裂。
天狼隐,森罗消。
他们趋走了天狼,森罗便不再是那些霸主摄取江山的利爪。烽烟,战乱,人心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