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宛卿對這點很頭疼。
但這次她走到門外,看見的卻不是爭執,所有災民都圍在門口,只有驚呼與議論聲。
被他們圍著的是十輛馬車。
每一輛馬車上都押著沉實的木箱,單從車轍的深度便可知份量極重。
站在馬車前的是陶家的管家。
謝氏訝異:&ldo;老關,你來這裡做什麼?&rdo;
&ldo;奉大人之命,為這場法事隨敬。&rdo;老關道,&ldo;夫人,還不快去請娘娘來點收。&rdo;
謝氏:&ldo;點收什麼?&rdo;
老關打開了馬車上的箱子。
秋日的陽光極為明亮,而箱子裡的東西更明亮。
是銀子。
白花花的銀子。
老關打開了一隻又一隻箱子,每一隻裡面都是銀光耀眼。
若不是每輛馬車房都有全副武裝的官差看守,這麼多的銀子出現在這麼多人面前,只怕要引起一場災難。
謝氏眼睛裡全是銀光,失而復得,尤為珍貴。
&ldo;都找回來了?&rdo;謝氏摸著銀子,做夢一般問。
&ldo;找回來了。&rdo;
姜宛卿也有一種做夢的感覺,完全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
銀子回到了陶潤安手裡,風昭然輸了嗎?
但陶潤安為何又要把銀子捐出來?
他們把銀子藏得那麼嚴實,不就是為了私吞嗎?
這也是謝氏對老關的疑問,老關道:&ldo;這是那位大人吩咐,老奴只是照做。&rdo;
&ldo;那位大人&rdo;,顯然是指太守大人。
陶潤安其實姓楊,是楊遵義的親侄子,楊遵義為未落下任人唯親的把柄,所了楊潤安過繼給了一位陶姓親戚,改姓陶,慢慢升到了縣令。
除了最親近的人,外人都不知道兩人的關係。
陶潤安並沒有什麼才幹,之所以這麼得楊遵義信任,就是因為這層關係,外加他聽話。
只要是楊遵義的吩咐,不管明不明白,反正先辦了再說。
謝氏是夫唱婦隨,當即便應下來,表示這些全是陶潤安捐來做法事的。
姜宛卿:&ldo;捐這麼多?&rdo;
會不會有詐?
難道是他們雖然收回了銀子,卻已經被眾人看見,無法再私吞,所以乾脆拿來收買人心?
謝氏顯然也想到了這一點,開口誠懇地道:&ldo;不瞞娘娘,我家老爺祖上原是做買賣的,攢了一點微薄的家底。如今眼看娘娘為姚城百姓如此盡心盡力,我家老爺身為姚城父母官,願意變賣家產傾囊相助,這些便是我們的一片誠心。&rdo;
她倒是沒有放過機會,把每一個字都說得清清朗朗,巴不得周圍每一個人都聽見。
姜宛卿覺得這裡面很不對勁。
但無論如何,風昭然的計劃是搞銀子,現在銀子既然已經搞到了手,也管不得許多了。
&ldo;那本宮便替整個慶州所有的受災百姓,謝過賢伉儷。&rdo;
謝氏自然是說了一頓歉詞。
管家老關指揮著衙役把銀子往裡送。
五十萬兩,數目太大,周圍的災民也自發上前幫忙。
只是有人抬的時候一個不小心,箱子歪了歪,幾隻銀錠跌出來。
災民連忙撿起來,正要放回去的時候,旁邊忽然有人出聲:&ldo;等等。&rdo;
那是位教書先生,姓陳名舟,求做西席或帳房皆無門,體力活又干不大來,長日在觀內鬱鬱寡歡,以教觀內的小孩子識字打發時間,災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