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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1 / 5)

圣母堂发疯,从楼廊上奔走下来,当着众人的面说有只公牛角上生火,朝她撞来,并且有使整座教堂从他们头顶倾塌的危险。把她带走后许久,人们说还能在正殿中听见她尖叫的回声。

但最可怕的事发生在一周后,圣十字教堂的守卫在教堂与河流之间的沼泽地发现了一个年轻女子的尸体。

这些都是我和普劳蒂拉坐在花园的凉棚下面绣花时从伊莉拉口里听来的。伊莉拉绘声绘色地描述每一个血淋淋的细节,我们身边的黄|色金雀花,还有丁香和熏衣草的香味使这个故事听起来更加糟糕。

“尸体已经腐烂了,露出骨头。在寻找它的时候,那些守卫不得不用熏过樟脑的布掩住鼻子。他们说她在那个雷暴的夜晚就死了。凶手没有葬好她,她躺在自己的血污里,发着恶臭,引来了老鼠和狗。她的半个胃已经被吃掉,身上到处都是伤痕。”

随后市场上出现了一张公告,公告说她死于袭击,呼吁凶手出于良知,同时也为了维护这个共和国的美誉向当局自首。在这个城市里,女孩们确实经常受到侵犯,有时甚至因此丧生。但这个案件不同。伊莉拉说伤口太可怕了,她的荫部惨不忍睹,没有人能判断这究竟是人还是野兽干的。

《维纳斯的诞生》第七章(1)

普劳蒂拉的婚礼终究还是举行了,它是一纸契约,关系到父亲的生意和我家的财富。每当我想起普劳蒂拉,那天的情景便历历在目。清早的阳光柔和明媚,她身穿结婚礼服,坐在家里的会客室。画家在一旁坐着观察了很久,准备将她的神态和场景画在我家的墙上。她应该很累了(尽管妈妈给她吃了催眠药,她仍然几乎整夜没睡),可是她看上去似乎刚从天堂醒来一样。她的脸蛋丰满柔和,皮肤白得惊人,双颊带着些许兴奋的红晕。她双眼清澈,红色的瞳孔好像石榴籽那样,在眼白的衬托下闪闪发光;睫毛的密度和颜色恰到好处——当然不像封闭的树篱——双眉中间稍厚,两端逐渐变淡,伸向眼角和耳边,就像画家的线条。她的嘴唇很小,如丘比特的神弓般微微撅起;她那在太阳下晒了很多个下午的头发缀满鲜花与珠宝,显示出她的娇慵懒散。

她的衣服是最时髦的:领口是爸爸那已经供不应求的美丽弗兰德毛料做的,有贝壳状的圆齿,;她的衬裙如同天使的翅膀,柔软且宽大。她的外套更是美得让人心醉。它的布料是最好的黄|色丝绸。附近的特别适于当染料的藏红花;裙摆绣满精致的花纹,手绣的花朵和鸟儿巧妙地交织在一起,绝不同于教堂里那些做工粗劣的祭坛桌布。

盛装之下的姐姐十分漂亮,人们要是相信柏拉图的说法,一定可以期待她身上发出善的光芒。当然,那个早晨她的表现比平时好得多,兴奋得几乎有点飘飘然。虽然希望出嫁的盛况被画下来,她却不耐烦在房间里坐得太久。家里每个人都很忙,我作为她的伙伴,被指派到房间里陪她说笑。房间的另外一边,画家的手稳定地在画板上移动着。

当然,我对他和对姐姐一样感兴趣。为了表示庆祝,那天家里所有人都穿上了新衣服;他的新衣服不是特别合身,但看上去很英俊。我把阿尔贝蒂的书送给他已经几个星期了,不过他没有任何表示。他变胖了(我家的厨师很出名),不知道是我的想像还是他确实抬起了头,我进门的时候,我们的眼光碰了一下,也许他还微笑了。这些天来他一定在努力学会谦虚。惟一不变的是他的手,和过去一样传神,每一笔都让姐姐更加生动活泼。他在画稿的衣服上标明了一些数字,以便稍后能区分着色。

我至今仍对他夜间的生活一无所知,即使是我的流言皇后也没有告诉我关于他的任何消息。在家里他依然是个孤独者,避免和伊莉拉他们接触。下人们现在与其说是把他当成一个病人,还不如说认为他太自以为是:仗着在这个家庭的艺术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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