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睡在西屋的吴迪翻来覆去的睡不着,靠山屯村三十几户人家,是附近方圆数十里最大的村落,户均收入不足千元,逼的年轻人都出去打工了,这是一个空巢村,是一个留守儿童村。整个村子的人都姓张,那卢解放呢?
靠山屯小学也是新修的希望小学,有三个班,六十二名学生,基本上是两个年级合一个班,校长一名,民办教师两名。吴迪提前了十分钟来到学校,所有的孩子都已经在校舍前的简易艹场集合了,他踏入校园的一瞬间,一声清脆的敬礼声响起,六十二名穿着各式衣服,戴着红领巾的孩子向他行起了少先队礼。那一瞬间,吴迪的眼睛湿润了。这是老支书的安排,除了那个援建希望小学的善人,再没有人接受过这崇高的致礼,吴迪用一箱书和零食做到了。他从不认为自己是一个高尚的人,可这一刻,他觉得,他的灵魂被净化了。
吴迪用含泪的双眼凝视着孩子们,他一眼认出了排在第一排最中间的卢幸福,太像了,整个就是欧部长的翻版。他愣了一下,随即甩开了自己的目的,因为那是对这一群孩子的侮辱。
校长就是卢解放,特殊时期期间躲在这里的一个臭老九,特殊时期后就一直留在了村里,已经六十出头。还有两个老师是有高中文化的乡里人,当孩子们看到整齐的摆放在拉杆箱里的儿童读物和零食时,欢呼的声音几乎将房顶掀翻了。一个老师站在孩子们的面前,大声喊道:
“让吴老师给我们上一堂课好不好?”
“好!”
欢呼声惊飞了满山的鸟雀。
吴迪将书交给卢解放,又将零食箱子翻过来,问道:
“学校有电视机吧?我买了个碟机,还买了一百张DVD,都是盗版的,找机会放给孩子们看吧。碟机容易坏,放坏了给我打电话,我再寄两台过来。”
卢解放拍了拍吴迪的肩膀,很有力,
“你是个有心人,孩子们会记住你的,走,给他们上一课,让他们看到希望。”
吴迪中午在学校吃的饭,伙食不错,都赶上他当年在县里上高中时的水平了,卢解放说:
“这笔钱我和支书互相监督,谁敢黑这笔钱,我和谁拼命!”
吴迪笑呵呵的,
“我看乡里也是,把这笔钱看得很紧,就算大吃大喝动的也不是这笔钱吧?”
“哪个龟儿子敢?这几百个娃子就指望这个长身体呢!谁动了这笔钱,老子打得他娃下不了炕!”
老支书的话落地有声。
下午的课正常进行,讲了一上午童话和城市见闻的吴迪嗓子疼的冒烟,只好先期败退。他和老支书上山转的时候聊起了卢解放。
“老卢是个好人,七几年那会特殊时期,躲到我们村来了,那会儿多年轻呀。可惜媳妇的身体被折腾垮了,来的时候怀着孕,孩子死肚里了,不是你大妈的娘,连大人都保不住,现在身体也一直不好。特殊时期结束了,老卢也被整怕了,听说他父母都是那时候过世的,也想开了,就在这里教了半辈子的书。五十多的时候抱了个娃,好人苦命啊。”
吴迪的心颤抖了,为什么命运如此多舛,为什么成全一个家庭就要拆散另一个家庭?我到底该怎么办?卢校长他们除了这个孩子就一无所有,自己真的忍心去打破这一切吗?可是,欧部长他们又有什么错?这该死的人贩子!
在村里只能待两天,必须尽快下决定,吴迪打算晚上去卢解放家看看。
晚饭时,卢解放邀请吴迪到家里吃饭,吴迪顺水推舟就去了。一进院门,一个满头白发的慈祥老太太就迎了出来,
“小吴,怎么样?还习惯吧?”
“习惯,我小时候也是在大山里长大的。卢校长呢?”
“在做饭,我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