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走进他们的家庭,是没什么可以感到羞耻的。不管怎么样,她无意于为任何事向任何人去请求原谅,她希望他们知道这一点,在没有确信加夫里拉·阿尔达利翁诺维奇和他的家庭对她没有暗存芥蒂之前,她是不会嫁给他的。无论怎样,她认为自己是没有丝毫过错的,因此最好是让加夫里拉·阿尔达利翁诺维奇知道,这整整五年在彼得堡她是靠什么度过的,与阿法纳西·伊万诺维奇是什么关系,是否积攒了许多财产。最后,如果她现在接受了一笔钱,那也根本不是作为对她处女的耻辱的酬报(这方面她是无辜的),那只是对她那被摧残扭曲的命运的补偿。
在说到末了的时候,她甚至颇为激昂和愤然(其实,这也很自然),以致叶潘钦将军倒很满意,认为事情有了彻底了结;但一度感到惊骇的托茨基到现在也不完全相信,而且长久地害怕,在花丛下面是否藏有毒蛇。但是还是开始了谈判;两位朋友整个策略立足的基点,也就是使纳斯塔西娅·费利帕多娜钟情于加尼亚这种可能性,逐渐变得明朗、确实,因而连托茨基有时也开始相信事情有可能取得成功。同时,纳斯塔拉娅·费利帕夫娜对加尼亚作了说明:她话说得很少,仿佛讲话使她的贞洁蒙受了损害。但是,她同意和允许他爱她,可又坚决声明,她不想受到任何束缚;直至婚礼前(如果举行婚礼的话)她仍保留说“不”的权利,哪怕是在最后那一刻;她也给加尼亚完全同等的权利。不久加尼亚通过热心帮忙的人明确地了解到,纳斯塔西娅·费利帕夫娜已经纤悉无遗地知道了他全家对这桩婚事以及对她本人的反感,因此而发生家庭口角;虽然他每天都等待着,她自己对他却只字不提这件事。其实,有关这次说媒及谈判显露出来的种种故事和情况,本来还可以说上更多,但就这样我们已经说远了,加上有些情况还只是十分模棱两可的传闻。比方说,托茨基似乎不知从哪儿了解到,纳斯塔西娜·费利帕夫娜与叶潘钦小姐们建立起某种暧昧的、对大家都保密的关系一这完全是难以置信的。因而他不由地要相信另一种传闻,并且怕得做恶梦一样:他听了当真的,说什么纳斯塔西娅·费利帕夫娜似乎非常清楚地知道,加尼亚只是跟钱结婚,加尼亚有一颗卑鄙肮脏,贪得无厌、急不可耐、嫉妒眼馋和无与伦比地自尊的灵魂;虽然过去加尼亚确实热烈地要征服纳斯塔西娅·费利帕夫娜,但当两位朋友决定利用双方刚开始产生的热情来为自己的利益服务,把纳斯塔西娅·费利帕夫娜卖给他当合法妻子,以此收买加尼亚,这时他则如梦魔一样憎恶起她来,在他的心里仿佛奇怪地融合了激情和憎恨两种感情,尽管他在经过了苦恼的犹豫滂惶之后同意了跟这个“下流的女人”结婚,但是他自己在心里发誓要为此向她进行令她痛苦的报复,如他自己所说的,今后叫她“瞧厉害的”。所有这一切纳斯塔拉娅·费利帕夫娜似乎都知道,并且暗底里也做着什么准备。托茨基已经胆怯心虚得连对叶潘钦也不再诉说自己的惶恐不安;但是他虽是个软弱的人,也常常会有发狠重新振作和很快鼓起勇气的时刻:例如,当纳斯塔西娅·费利帕夫娜最后回话给两个朋友,在她生日那天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