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就会有人听到并猜到,住宅里有人过夜,就会来敲门,就会有人进来……因为大家以为我不在家。我连蜡烛也不点,就是为了不让街上或院子里的人知道。因为我不在时总把钥匙带走,所以没有我,三四天都不会有人进来收拾房间,这是我立的规矩。因此不能让人家知道我们在这里过夜……”
“等一下,”公爵说,“我刚才间过管院人和老大婆:纳斯塔西娅·费利帕夫娜有没有过夜?看来,他们已经知道了。”
“我知道你问过。我对帕夫季耶夫娜说,昨天纳斯塔西娅·费利帕夫娜顺便来,昨天就去帕夫洛夫斯克了,在我这儿只呆了10分钟。所以他们不知道她在这里过夜……谁也不知道。昨天我们进来时,完全是悄悄地,就像今天我和你进来时一样。路上我还暗自想,她会不愿意悄悄地进来,--哪有的的!她低声说话,踮着脚走。为免得发出声响,还脱下了身上的裙子,拿在手里,上楼梯时她自己还用手指头警告我别出声。她一直怕的是你。在火车上完全像个疯子似的,全是因为骇怕,也是她自己愿意到我这儿过夜的;我起先想把她送到教师妻子那儿去的,——哪儿的活!她说,‘在那里天一亮他就把我找到了,你把我藏起来,明天天一亮就去莫斯科”后来又想去奥廖尔的什么地方。她躺下睡觉时还一直说,我们去奥廖尔……”
“等一下,你现在怎么办,帕尔芬,你想干什么?”
“我就不放心你,你一直在打颤。我们就在这里过夜,一起过夜。除了那张床,这里没有别的床铺,我这样想好了,把两只沙发上的靠垫拿下来,就在这里,在幔窗旁,并排铺起来,给你睡也给我睡,这样可以待在一起。因为,如果有人进来,就会查看或寻找,马上就会看见她并将她运走。就会审问我,我就说是我干的,于是马上会把我带走。现在就让她这样躺着,就在我们旁边,在我和你旁边……”
“对,对!”公爵热烈地肯定说。
“就是说,不去自首,也不让抬走。”
“决不!”公爵决然说,“无论如何也不!”
“我就是这样决定的,老弟,无论如何无论是谁都不交出去。我们悄悄地过一夜。我今天从家里出去只有1小时,是在上午,其余时间一直呆在她身边。后来晚上了我又去找你。我也还担心,天气闷热,会有味儿。你闻到味儿没有?”
“也许闻到了也不知道。到早晨一定会有味的。”
“我给她盖上了漆布,很好的美国漆布,漆布上面又罩了床单,还放了四瓶开了盖的日丹诺夫杀菌剂,现在还在那里。”
“就像那里……莫斯科出的事一样?”
“因为,兄弟,怕有味儿。她可就像躺着睡觉守样……到早晨天亮了,你再看看。你怎么啦,起不来了?”看到公爵哆嗦得站不起来,罗戈任又担心又谅讶地问。
“两腿使不上劲,”公爵喃喃说,“这是因为骇怕,我知道……等过了这一阵,就能站起来的……”
“等一下,我先来给我们铺好垫子,让你好躺下……”我也跟你一起躺下……然后静听……因为,兄弟,我还不知道……兄弟,我现在还没有全都知道,所以我先对你说,让你早点知道这一切……”
罗戈任一边含糊不清地嘀咕着,一边开始铺垫子,看来,也许还在上午他就暗自想好了这样铺。昨天夜里他自己躺在沙发上。但是沙发上并排躺两人睡不下,而他现在又一定要铺在一起,所以此刻费了好大劲把两只沙发上大小不一的靠垫经过整个房间搬到幔帘后的入口处,总算马马虎虎安顿好了铺位。他走到分爵跟前,温柔而兴奋地搀着他的手,扶他起来,把他带到铺位前;但是,公爵原来已经能自己行走,这就是说,“骇怕已经过去了;”然而他仍然在继续打颤。
“兄弟,因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