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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扭开门柄,冷冷地盯着她。喻挽橙尴尬地笑笑,眼睛不由得眨了眨,尽量看起来可怜道:“借个宿好吗?三个月就好,等我找到工作了就还你房租,或者,我可以当你家保姆打扫卫生抵债……”声音越来越小,喻挽橙忽然觉得自己是脑袋被门夹了才会听伯母的话讲这个漏洞百出的理由。
齐衍注意到她天蓝色的衬衫上有一幅淡雅的山水墨画,心底柔化了几分。他语气淡漠:“好,进来吧。你当保姆,不用房租。”
喻挽橙小心地踩在地面上,冰冰凉凉的,郁闷地看着某个坐在电脑前认真工作的人。他刚刚禁止她碰客厅里他的拖鞋,可是,她明明什么都没带啊,如果穿高跟鞋,走路发出声响,估计会被立马赶出去。
喻挽橙挪到齐衍的桌前,试探问:“那个……我的东西放在保安室了,我现在去拿,你能不能给我把钥匙?”
齐衍专心的眉毛微皱,扔了串钥匙,喻挽橙拿在手里,对上他审视的目光,解释道:“我不是来盗房的!”
他平静地说:“只有一把钥匙,快去快回,我下午要开车出去。”
喻挽橙走到门口时松了口气,不禁无奈道,这人怎么那么轻易把钥匙交给陌生人呢?
她来的时候本来就没有打算考虑是否真的能借到宿,现在只有赶紧回寝室收拾东西。喻挽橙环视着这间小小的、温馨的房间,有些不舍和感慨。她是主修大气科学专业的毕业生,今年刚好工作一年,与大学好友一起租下了这间小公寓,日子虽平淡却开心。
可是,转眼就要离开了,心里有些酸涩。喻挽橙压抑住内心的苦闷,有条有理地收拾衣服、洗漱用具、被套、鞋、相框。
望着相框她轻不可闻地叹息。青涩的少年拉着少女的手,身后是一片淡蓝色的鸢尾花,岁月久远,男孩的样貌已经模糊不清,和那鸢尾一起融进蓝色的梦境里。
锁孔转动,惊醒了回忆中的喻挽橙。黎染心把外套挂在挂杆上,一边换鞋一边诧异的问:“橙橙,你今天就要走了吗?”
喻挽橙收起相框,趴在床沿有气无力地应道:“是啊,以后可能难再相见了。”
黎染心瘪嘴道:“没良心的家伙,说什么呢?只要我还活着,无论你这货跑到火星还是珠穆朗玛峰,我都会来吵你。”
喻挽橙向黎染心抛了个飞吻,笑道:“好啊,到时候我飞向我的梦想,一定把你拉来每天给我分析天气如何,是适合画花呢还是画人呢还是画水呢。”
黎染心知道挽橙父母是知名企业家,他们希望挽橙接管公司,可挽橙偏偏不爱。黎染心也知道大学学习的这个专业是她好不容易才换来的,父母要她做她不喜欢的事,哪怕拥有再多的钱又真正快乐吗黎染心虽不能感同身受却也为挽橙担心着,见她似乎是对未来充满了信心,放心了不少,故意抱怨道:“橙橙,你都没陪人家好好吃顿火锅就打算抛弃人家么?”
喻挽橙不理会黎染心的撒娇,无奈道:“下次有空才可以。”
黎染心哼唧两声,帮黎挽橙一起把东西往行李箱里塞。
喻挽橙掂着一大串钥匙有些犯难,这是哪一把呢?她眼尖地发现钥匙串间有一个金属物品,像是鸢尾花的形状,泛着银色的微光。喻挽橙好笑地摇头,真是,看了相片后看什么都像鸢尾。
她拿起钥匙试了不到四把,门就从里面忽然打开了。
齐衍已经换上了一身常规的西装,皮鞋锃亮,通身散发的冰冷气息更胜,修长的身姿不知是衣衬人、还是人衬衣。
他朝喻挽橙伸过手来,喻挽橙当然知道他不是邀请她进屋,钥匙轻放在他手里。齐衍侧过身走出门外,停顿了下,转身对她说:“我叫齐衍。晚上你可以叫外卖,算我账上。”没等喻挽橙回答便匆匆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