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去!少跟我面前得瑟!”说着,我爹又怒气冲冲地杀过来,夺过我手里的折扇“砰”一声往地上砸了,砸在莫子谦脚下,再骂一声“操!”走之乎也。
莫子谦愣神地瞧着我爹疾速消失的背影,又转头来讪讪地将我望着。
我慢腾腾地端起手边的茶盏,悠悠往地上那把裂开的折扇一瞟,平静道:“你得赔。”
莫子谦将凳子又挪近些:“行行,我赔你。那你跟我说说,出了这事儿,我该怎么办啊?”
我还未答话,却是缓过神来的杜修伸出胳膊枕在脑后,鄙夷道:“丞相府的人虽撵你,但又不撵小可哥哥。你若想去瞧瞧,拉着小可哥哥一道去不就成了。再不济,我也一起去,他们总不至于将我这个异国世子给撵出门吧。”
莫子谦本生了一张十分英俊的面孔,但他听了这话,却无甚出息地对我摆出一副谄媚的表情。这张脸配搭这副神情,真真叫人扼腕。
默了一默,我又想,从尚书府去丞相府,恰好可以路过皇城以东的国师府。而我蒙受皇恩,背负了与奸臣穆临简套近乎的这一重任,万不可含糊了去。
我再次为国为民地思考,若陪莫子谦走这一遭,我也能在国师府门前张望张望,打探打探,这也算是为皇上,为社稷出了一份力。
思及此,我问:“你要我陪你走这一遭?”
小子谦点头如捣蒜。
继而,我放下茶盏,认真地瞧着他,道:“那你赔我十把扇子。”
第15章
在皇城以北,坐落着丞相府和太傅府。
瑛朝的朝官,清流以丞相史棠为首,恪尽职守为国为民;浊流以太傅袁安为首,结党营私祸害苍生。
然而,这清浊流的分化,都是表面情状。私下自然还有许多东倒西歪的墙头草,譬如我爹,户部尚书沈隶,又譬如莫子谦他爹,上将军莫启。
我的立场随我爹,主张见风使舵,以和为贵。
然而莫子谦,却不似他爹那般清净无为。莫少将军的理想是成为一个大忠臣,要精忠报国,要死而后已。因此,除了那去世的将军景枫,莫子谦平生还崇拜一个人,那就是我朝第一忠良,史棠史丞相。
我等一行三人,便是往这皇城以北的丞相府进发。
瑛朝的永京城呈四方回字形,禁宫沉箫城在中心,外面一圈是皇城,最外围是永京内城。京官多住在皇城之内,而寻常百姓,出入皇城却需日日登记。因此,即便是初夏宜人的下午,从城东南,到城北一段路,却也十分的冷清。
日头并不太热,尤其是国师府的一段路,绿荫匝道,遍地生凉。重重枝叶缀在翘檐屋顶,府门紧闭,上挂“外出”二字,说明穆临简早也出府。
那“外出”二字,瞧得我并不十分欢喜。须知我虽立场中立,但在心底里,在精神上,也常常悄无声息地为我朝社稷着想。
因我朝清流的势力十分庞大,若浊流单单靠一个袁安撑着,并不能与清流抗衡。因此,大家私下里都有一个心照不宣的猜想。那就是:太傅袁安的背后,一定还有一个人,在操纵这群祸害,引领朝堂上的佞臣们,走向造反这条不归路。
思来想去,我朝一品二品,位高权重的大官们,都有自己划分的势力和立场了。独独剩一个将将归朝的穆临简,还处于高深莫测的阶段。
且,穆临简十八岁做国师以来,便深得帝王宠幸,又与太傅袁安走得近。是以,满朝文武,便将他与浊流联系起来,猜测他就是浊流背后的领军人物。
穆临简任国师一年余,便去江南四年,后又去了北荒,名义上虽是被流放,但我朝那些个如惊弓之鸟的大臣,却以为他是培养自己的势力去了。
如今他一归朝,又深得帝王宠幸,每每有政事相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