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北齐官制中,车骑大将军在武职之中乃是仅次于大将军,大司马的存在,但这却还不至于让官至极品的韩长鸾震惊,让他惊骇的是高纬的这个命令。
独孤永业何许人也,戎马数十载,大齐名列前茅的统帅,就连宇文邕都不敢轻视与他。而今,高纬却要让自己率领五万缺乏训练的士卒前去剿灭独孤永业,这无异于以卵击石,自寻死路,这让韩长鸾如何不惊,如何不惧。
“怎么?难道你也想抗命?”高纬见韩长鸾迟迟不应声,脸色顿时难看起来,不悦地说道,语气中夹杂着丝丝的杀气。
“不,臣不敢!”韩长鸾如梦初醒,连忙诚惶诚恐地道:“陛下有命,微臣即便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只是——”说道这里,韩长鸾便迟疑着住口不说,一脸为难地看着高纬。
“只是什么?”高纬问道。
“臣不敢说!”韩长鸾垂首。
高纬眉头一皱,道:“朕恕你无罪,讲!”
韩长鸾深吸一口气,这才缓缓道:“陛下,虽然独孤永业假言卧病不起,不出兵讨伐叛贼高延宗,有阴奉阳违之嫌,但他却并没有表露出不臣之心。若是陛下强要出兵讨伐,只怕适得其反,使之投入高延宗的旗下。而今周人压境,局势岌岌可危,高延宗又乘势作乱,外地当前,陛下若再出兵讨伐独孤永业,只怕会让天下震动啊!”
“你是要为独孤永业求情吗?难道你和他是一伙的,都受了高延宗那畜生的好处,想要与朕做对?”高纬的脸色顿时阴沉起来,语气阴寒地说道。
“陛下息怒,微臣绝无此意,绝无此意啊!”韩长鸾猛然跪伏在地,恐惧地颤声道:“微臣只是为了大齐的江山社稷着想,为了陛下您考虑,还望陛下明鉴啊!”
“为朕考虑?你且说说。”高纬冷笑一声,乜斜着韩长鸾冷冷地道。
“陛下,百姓生性愚昧,不谙世事,正是受了高延宗的蒙骗才支持于他。如今周人犯边,国家动荡,陛下正该力挽狂澜,驱逐敌虏,若不如此,只怕会叫高延宗乘机收笼民心,站稳脚跟,日后成为大患啊!”
“陛下,如今天下动荡,各地诸侯也是蠢蠢欲动,保持观望,陛下若是此时兴兵讨伐独孤永业,只怕会让他们畏惧,投效高延宗,后果不堪设想啊!”
“况且,邺城兵士新募,缺乏训练,战力不高,如何能敌得过独孤永业的百战之兵?贸然前去,只怕也是劳民伤财,损兵折将,到时候又拿什么来剿灭高延宗啊?”
“危言耸听,一派胡言!谁敢违抗命令,朕便杀谁!一群贱种,草芥一般,有何用处?”高纬脸色更沉,愠怒地喝道:“韩长鸾,你如此百般推诿,是否别有企图?”
“微臣拳拳之心,天地可鉴。倘若陛下执意如此,微臣自当尽心竭力,万死不辞!”高纬那冷冽的目光如同芒刺一般让韩长鸾心中甚是恐慌,后背上的衣衫更是为汗水所浸透。
独孤永业岂是好相与的角色,韩长鸾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此去,有败无胜,所以才出言劝阻,实际上也是为了高纬好。毕竟高纬若是垮台,他的荣华富贵也将化作泡影,不复存在。
按照韩长鸾的想法,高纬最该做的就是收敛脾性,积蓄实力,作壁上观,等待周军与高延宗两败俱伤之时一举歼灭之。只是权威受到挑衅的高纬早已失去了理智,心中的暴戾彻底爆发出来,如何还会想到以后。
一个宁愿将自己的土地送与敌人也不愿意交给自己兄弟的皇帝,一个不热爱自己国家的皇帝,又有什么事情是做不出来的呢?
高纬冷哼一声,杀气腾腾地道:“朕给你半月的时间,让独孤永业那老匹夫彻底消失,否则你就提头来见!”
“是,是!”韩长鸾连忙答应一声,不敢再停留,迅速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