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油灯耗尽的女人却已经获得了解脱。
聂殊觉得,自己对顾思瑶的那种憧憬,也许只是因为从小母爱的匮乏,又或者,人到了一定年纪,总也忍不住开始寂寞。他突然希望,要是躺在床上的那个人是自己便好了。
这个想法虽然有些可笑,却很长一段时间都占据着他的思绪。他也不清楚自己怎么了,怎么会对一个陌生女人产生那么大的兴趣。
随后在医院楼下的院子里,给顾思瑶递水,彼时他激动得心都快跳出来了。
有意识的靠近,搬进了她住的社区,期待着下一次的相遇。真的相遇了,看着她的笑容,享受着她的热情,仿佛两人已经是多年的好友,他觉得温暖,许久不见的温暖。仿佛沉睡的心又渐渐苏醒了。
随后,和她回家,听到房中男人的讽刺,他居然不是觉得开心,而是难过,为她难过。聂殊那个时候便明白了,自己对她不是爱,只是……大概有点像亲人吧?像曾经唯一对她好的“妈妈”,尤其是她温柔带笑的模样。
后来,认识了她身边的朋友,见到她和韩成幸福的模样,他渐渐放宽了心。只是想一直在她身边……不管以什么身份。
后来的情况,在聂殊的设想中从来不曾出现过,他没有想过自己会遇到那样的情况。
寇童小朋友的生日宴,大家都很开心,兴致一高,他便也小酌了几杯。他原本就不善喝酒,没想到本地的酿酒居然那么醉人。
他几乎是一路毫无知觉被送回了酒店。
醒来的时候天色尚早,聂殊几乎是一睁眼就察觉到了不对。下·半身湿黏的感觉让他羞愤欲死,他失禁了。
他的情况其实并不如那些因为腰椎或者脊椎损伤而造成的瘫痪严重,虽然不能行走,但是基本的感觉他还是有的,比如尿意,他是感觉到的,只是不太能控制住。平日里他基本上都是一有尿意就马上上厕所的,可是昨晚喝得实在太过了。他居然忘记了自己是个残废,聂殊苦笑,狠狠捶了一下床铺。
可是这些都不是让他最羞愤的,下一秒,他便僵直了身体。
或许是刚才那一下重捶惊醒了睡在旁边沙发上的钱蓓蓓,她揉了揉眼睛看着聂殊的方向,扬起一个孩子气的笑脸:“聂殊哥哥,你醒啦!要起来么,我扶你。”
聂殊还来不及拒绝,她便已经走了过来,很熟练地抄开他身上的被子,双手移过去搀扶他……下一秒,她便察觉到了不对,他身上裤子差异明显的颜色,空气中隐隐弥漫开来的尿骚味。钱蓓蓓顿时也僵在了当场,不知道如何反应。
钱蓓蓓昨晚本来送完聂殊回来就想回房的,可是聂殊似乎胃一直不舒服,眉头老皱着,她的手一离开他便似乎很难受的模样,偶尔还发出几声干呕声。担心他待会会吐,或者半夜想喝水或者起身什么的行动不便,钱蓓蓓便心软的留了下来。
聂殊折腾到凌晨两点多,才似乎舒服了点,钱蓓蓓已经累得不行,眼睛都睁不开了,便就在沙发上睡下了。
她怎么也预想不到自己会遇上这样的情形。毕竟还太年少,小姑娘完全愣住了。
聂殊的脸色从涨红到发青,再到发白……小姑娘才终于想起该说点什么;“那个,聂殊哥哥……我扶你去洗洗吧?”
“麻烦你帮我把轮椅推过来,好吗?”聂殊抬头,眼中似已恢复平常,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这一刻的绝望,这种绝望远比以前经历的种种让他来得难以负荷。
或许因为对方是个异性,而且还是个孩子。又或许,这次身体的失控让他更加认识到了这具身体的破败,聂殊只觉得脑子里昏昏沉沉的,有什么东西随着那腥臭的液体的流出而消失了。
钱蓓蓓乖乖把轮椅推到了床边,正想扶他坐上去,却被聂殊果断拒绝:“谢谢,还有昨天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