怅。
“常君哥。”她敛起笑容,凝视着他道:“有件事嫣儿不知当不当问,就算问了,也请你切莫嫌我多事,好不好?”
他一笑。“你想知道什么?”
“我记得你以前不是最讨厌秀儿吗?”她迟疑地问,“怎么……你现在喜欢她了?”
刘常君闻言一震,神情有一丝掩饰不及的狼狈,但下一瞬间,立时恢复了淡定镇静。
“我说过我喜欢她吗?”他反问。
“如果不喜欢她,怎么可能会娶她为妻?”她真挚地看着他,“常君哥,你别拿我当三岁小孩儿骗,我今年都十七了。”
“有时候结为夫妻,并不代表喜欢对方。”他顿了顿,咽下突然涌现喉头的酸涩。“太多的原因与理由,我说了,你也不会懂。”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不是因为喜欢秀儿她的?”她小心求证。
“当然不是。”他嘴硬道。
孙嫣嫣蓦地笑了,笑得好不灿烂,“原来如此。”
“你问这些做什么?”他这才想起。
“就随口问问。对了,常君哥,你的夜宵--糟了!”孙嫣嫣啊了一声,着急地忙回头把盖子掀起来,“哎呀,面都糊了啦!”
他看得不禁莞尔。
“不行不行,这面不能吃了。”她苦恼地捧起来就要往窗外倒。
“慢着!”刘常君笑容倏敛,大手及时抢过了那只碗。“我又没说我不吃。”
不过是糊了些,滋味都一样,怎能暴殄天物?
孙嫣嫣怔愣地看着他,心底浮现一抹异样的念头--
常君哥是舍不得糟蹋了她亲自给他送来夜宵的这份心吧?
见他不顾汤凉面糊,大口大口地吃完了那一碗,孙嫣嫣嘴角的笑意荡漾得越发地甜了。
他们谁也没发觉,在门边,静静伫立的那道瘦弱身影。
刘惜秀垂下眸光,抱紧了那只装了包子的挽篮,而后悄悄地转身,没入了黑沉沉的夜色里。
他们之间,犹如被漫漫银河划开了遥远的两端,虽身在同一个屋檐下,彼此却像是两个陌路人。
唯有在寂寂静夜里,卧榻之上,一个靠东、一个侧西,隐约听见彼此的呼吸,这才依稀感觉到两人是一对夫妻。
刘惜秀面墙而卧,倾听他均匀沈缓的熟睡声息,忍了很久,最后还是小心翼翼地翻过身来,在窗映月影下,凝视着他俊朗的脸庞。
睡着的他,常蹙的浓眉舒展开来,放松的神情让他看起来像个小男孩,深深牵动、扣紧了她心底深处最柔软的地方。
--他的梦里,可有她呢?
胸口紧紧纠结着千百种滋味,没来由地,她眼前逐渐迷蒙了起来。
可就算泪水模糊了他的脸庞,她仍然贪恋着这一份难得的、宁馨的凝望。
这是她好不容易凝聚起来的勇气,允许自己这样主动地看着他的睡容,等过了今晚,也许那腔冲动的勇敢又将消失得无影无踪。
再多看一眼就好,再一下下,看着他两道斜飞的浓眉,紧闭的长长睫毛,挺直的鼻梁,好看的嘴唇,想象着他深邃眸光里盛满了温柔,想象着他对着她漾起笑容……
带着最美好的想象,刘惜秀就这样看着看着,不知不觉地睡着了,嘴角浅浅上扬,弯起了一朵幸福的笑容。
熟睡中的刘常君,不知怎的,仿佛感觉到了什么,微微动了动。
好像哪里飞进来了蝴蝶,在他脸上盘旋飞舞着,左扑一下、右扑一下……
他觉得脸颊有些酥麻地轻痒,下意识抬手揉了揉鼻子,缓缓睁开了一双惺忪睡眼。
那张苍白小巧的脸蛋离得他好近、好近。
他心跳登时漏了一拍,立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