员之一。不过似他这般的记录,何以在最重实绩的埃克斯至今仍做着兵头将尾的小小队长,就没一个人说得清了。
此刻这位兵头将尾的小小队长忽地圆睁二目,如领兵百万的大将般发号施令起来。车窗外,一丛联体别墅,半掩在薄暮中。
“皮特,小棋,丁香园;阿荣,海伦,芍药园;萝卜,戴茜,李子园,”他顿一顿,横一眼老威,“你,老威,蔷薇园,一个人。”
“威哥,你……”
下车的时候,海伦用同情的目光看着老威,老威只笑笑,没说话。
“海伦快走罢,老规矩,单号算你,双号算我,”阿荣一手拖着示范包,一手拽上海伦便走:“威哥,回来还听你说书讲古啊!”
“走啊,别老盯着人家小姑娘不舍得放开,”小棋横过连接铝管,一脸凶恶地轻轻敲了他一记,旋即小声道:“不行就躲会儿懒再溜回来,我听人说,这个地方彩虹路分行的人来过,重灾区了已经。”
何止是来过,不过一个多月的时间里,彩虹路分行的三个队,自己分行的另一个队,还有那家卖同样东西、自称德资的什么宝贝公司的人马,早已梳来篦去,把这不算很大、又僻在远郊的别墅区折腾了个翻江倒海,慢说是卖机器、做示范,便是肯好声好气轰你走人的主儿,也是十家里见不到三、四家,有些厉害的就差没放狗咬了。
此刻老威面前的这只卷毛尖鼻子小狗就很有些要咬的架势,它的主人,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左手搭在狗背上,不时轻声安抚几句,一双眼睛却紧盯着地毯正中正做着示范的老威和他那台样机,一副蛮有兴致的样子,虽然老威总觉得,他对狗的兴致要更大得多得多。
“……这就是我们机器的基本功能,如果加上附件还可以增加许多额外的功效,每台只售3288元,附送十个纸带,三年保修,终身维修……”
男主人身体微一后仰,不紧不慢地问道:
“我不来讲,你自己讲,一台吸尘器卖三千多,你觉得值不值?”
老威沉默了,手脚飞快地收拾着示范包。对面的狗挣扎着,又向他恶狠狠地吠了几吠。
“叮咚!”
门开了,老高站在那儿,一脸的微笑:
“我来看看我的员工怎么这么久还没出来,别是给您添什么麻烦了罢,哦哦,能让我进来么,你这房子真不错呢,比我东马的那座好多了——哎,多可爱的狗狗,喏喏,喏喏——是奥地利种啊,不赖不赖……咦,怎么好像有点串种的样子?”
男主人已不觉站起身来,满脸满眼都是兴奋:
“可不是么——您喝点儿什么?——是串种了,唉,都怪李子园那只该死的西施犬……”
老高轻抚着狗的后颈,那狗儿摇头摆尾,一副心满意足兴高采烈的样子:
“串也不是一点好处都没有,比纯种的温顺,不挑食,寿命也长得多……对了,您知道么,我们这机器给狗狗洗澡吹风也再合适没有呢,还有,这地毯,这电器,沾这么多狗毛,不好好照料怎么行……”
“老威,你——就因为说不出那句话?”
别墅门外,夜已有点儿深了。
老威点点头。他就是一直没有勇气回答客人对机器价格的质疑,因为他觉得不值。
“当然,相信自己推销的东西真值这么多钱的人,感染力有时会强些罢,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我自己就觉得它不值,从第一次有人这样问我开始。”
“那么……”
“刚才那位养狗的老兄,直到开票付钱也没真的觉得值,但他掏钱了,而且掏得挺高兴;我也没咬牙硬说他就值,但机器卖了,钱也收了——当然,算你的,队长有底薪有记录奖,不揩你们的油。”
老威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