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己培育出来的改良品种。”他得意地笑了笑,“迷你版的裟椤双树。”
“裟椤双树?”女子吃了一惊,“世界上居然有可以被种在花盆里的树?”
“说了是改良品种嘛。”男子随手取过一个喷壶,小心地往盆里喷着水,“我总不能让你抱着两棵原版大小的大树满世界跑吧。”
“干嘛送我这个。”她挠了挠头。
“相传佛祖涅盘之时,东西南北,各立有此树两株,俱是一枯一荣。”他放下手里的喷壶,看着她,“有枯便有荣,有悲便有乐,有生便有死,同样,有开始,就有结束,世事就是这样循环往复。”
“呵呵,你总是这么深沉。”她轻笑,捧起“礼物”细细观赏,“我知道你一片好意,放心吧,我知道怎么做的。”
“聪明如你,又怎么会不明白我的意思。”他坐回椅子上,啜了一口余温尚在的咖啡,问:“打算离开?”
“不然怎么会从你这儿经过。”她耸耸肩,继续道:“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可挂心的事了。爷爷奶奶都顺利投胎去了,钟晴那个臭小子也返回雅典继续他的学业了。在奶奶的葬礼上,老爹老妈叔叔婶婶全体都回来了,看他们的样子,生活得还满滋润的。唉,简直不知道他们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葬礼?你也去了?”他呵呵一笑。
“当然。别让他们发现就行了。”她放下花盆,神情狡黠,“总之,就让家人们以为我失踪了吧。伤心虽然难免,但总不至于绝望,待到他们百年归老之后,再告诉他们实情。”
“有道理。反正他们早晚都会去到你那里。”他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着,而后又正色问道:“你准备去哪里?”
“去北欧那边转转。”她的口气轻松之极,“听说夜晚的挪威海,很漂亮。”
“不错的选择。”他半眯起眼,看向外头明媚的阳光,“什么时候走?”
“下午三点的飞机。”她看了看时间,“也差不多该动身去机场了。”
“好吧。”他站起身,伸出手,“一路顺风。”
“谢谢。”她也站起来。
一大一小两只手掌,紧紧握在一起。
“后会有期。”阳光洒在她的笑脸上,浮起一层淡淡的金色。
“再见不知是何日了。”男子松开手,如释重负般呼了口气,“我也很快要离开这里了。那家人马上要搬去另外一座城市了。”
“哦?”她略略一惊,旋即严肃地直视他的眼睛,郑重无比地说了一句:
“许飞,好好待我姐姐!”
“呵呵,好好待你自己!”
漂亮的花架下,传出一男一女,释怀的笑声。
天空里的云朵移开了去,被遮住脸的太阳终于可以无阻无碍地释放热度与光彩。
大街上车水马龙,人来人往,整个城市的风景依旧。
一个带着温暖阳光的冬日,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下午。
……
机场。
熙熙攘攘的侯机大厅里,钟旭提着一方小小的旅行包,低着头,默默地在人群里穿行。
事到如今,自己到底是怀着一种怎样的心境?
她弄不明白,一塌糊涂。
只知道,一年时间,并不够遗忘。
否则,她不会在看到那个人,那个其实跟她毫无牵连的男人的照片时,心里仍会隐隐作痛。
许飞说的一点不错。
她还是想念他的。
看来,在以后很长很长的一段日子里,她依然要带着本该“放下”的回忆,生活下去。
算了,不能再想了,每次一想到这个问题,总是头痛欲裂。
钟旭揉着自己的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