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悲痛,但表现出来的神态,却是悲戚万分。一时间大殿内回荡着或真或假的哭声干嚎声,生动而传神。
只有胖子和冯仇刀二人哭得最是真切。
二人与方铮相识日久,胖子自不必说,从布衣之交的同窗,一直到身处高位的臣子,方铮一直与胖子保持着良朋知己的关系,方铮的死,对胖子而言,打击是巨大的,此刻胖子哭得撕心裂肺,如同心都被掏空了一般。
冯仇刀也哭红了眼睛,他与方铮的关系匪浅,几次为国立功的背后,都有方铮的影子。他与方铮之间早已形同莫逆,如今良友惨死,怎能不教他为之悲痛?
还有一位老人哭得也很凄惨,此人是魏承德。魏承德虽说为人保守古板,而且还向皇上上奏请削方铮的权,但老头完全是出于公心考虑,并无半点针对方铮的意思。在与突厥人谈判一事中,他与方铮配合默契,久经相处后,也与方铮建立了不错的忘年之交。
皇上冷眼瞧着殿内众臣的芸芸百态,心中既觉悲苦又感愤怒。
“你们好好看看,看清楚!朕知道,害他的凶手,今日必站在这大殿之中,朕还知道,这个凶手此刻心中定然笑得很得意,很好!你的目的达到了,朕的女婿,朕的忠臣无端惨死,他与朕的女儿新婚还不到一个月,方家只此一子,别无后嗣,从此断了香火传承,你们叫朕如何向他的父母交代?”皇上说到最后,已然厉声大吼。眼中布满血丝,杀气毕现,像一只被激怒的野兽,森然的扫视着殿内的群臣。
闭上了眼,皇上努力平复了一下情绪,接着道:“朕不管是你们之中谁下的毒手,朕告诉你,从现在起,朕会不惜一切代价查找谋害方铮的真凶,如果被朕查出来,朕誓要将他十族全都凌迟碎剐,永世不得超生!”
殿内群臣听到皇上这番话,假惺惺的哭声停了下来,殿内鸦雀无声,群臣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皇上,方大人面目全非,已难辨认。老臣斗胆问一句,可曾真正确认这具尸首是他本人?”群臣之中魏承德问心无愧,出班奏问道。
皇上神色黯然的摇摇头:“根据多人辨认,十有八九便是他了……”
魏承德哽咽道:“老臣以为此案重大,应交由刑部侦查,督促刑部尽快破案,抓到真凶,为方大人报仇!”
皇上无力的点点头,道:“依卿所奏,来人,将尸首抬入刑部,令刑部仵作仔细查验,楚尚书亲理此案,限期十日,十日之内,给朕把凶手揪出来正法!”
殿前武士中有四人走上前来,弯腰便欲抬起尸首。
“谁都不准动我夫君!”娇脆的声音回荡在大殿之上,显得格外冷森阴沉。
“宓儿,你……唉!”看着面色死灰的长平,皇上一阵心痛,张了张嘴,终于只是叹息了一声。
长平穿着浅绿色的长髦,一整天的搜索奔忙,长髦上已沾满了灰尘草屑,她的头发凌散,精妙绝美的脸庞上,斑斑泪痕已干涸,她已流不出眼泪了,只剩下空洞无神的目光,呆滞的望着众人。无视殿内众臣复杂的目光,面无表情的走到了大殿正中,纤细柔弱的身影在宫灯的照射下,显得楚楚堪怜。
走到殿中站定,长平环目四顾,看着群臣或叹或怜的表情,长平幽幽道:“躺在这里的,是我的夫君,是我自己挑选,父皇为我做主下嫁的驸马,……也是我最爱的男人。现在,他死了……”
长平苍白的脸色忽然变得通红,声音中充满了刻骨的仇恨:“……他是死在你们手中的!你们都是凶手!为了你们自己心中小小的算盘,为了你们那点狗屁私利权力,竟然向我夫君痛下杀手!让方家断绝了香火,令我周宓儿失去了爱人……”
俏目环顾着群臣,长平绝色的面容变得异常扭曲,一反手,她将挂于腰侧的小匕首抽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