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是爹爹第一次叫她的名字,绮罗鼻子一酸,差点忍不住掉下泪来,她必须狠命掐紧了手心,才能抑制住心头的悸动。
“你不是想知道我和娘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吗?”月笑白望着绮罗,他性情向来内敛,从不在任何人面前吐露心事,可是今日,他却在自己盼了二十年的女儿面前,将自己心底里最深的秘密说了出来。
绮罗闻言,眼神顿时一亮,她虽然恨爹爹不要她和娘亲,可是从心底里来说,她还是渴望知道真相的。
“你跟我来!”月笑白突然起身,他将再次被澈儿抓在手里的笔拿下来,放在桌上,然后转身往一边走去。
绮罗连忙跟着站了起来,但她却一眼就瞥见有一本散开的奏折掉到了地上,绮罗忙捡起那本奏折,这一看,她眼皮顿时一阵猛跳,只见那纸上缺了一角,明显就是被澈儿撕坏的,而且还有一大片口水印模糊了字迹,天啦,澈儿这个小混账,竟然连奏折都敢撕!
绮罗的心咚咚直跳,她偷眼去瞥月笑白,趁他不注意,慌忙将那本奏折合起来,往桌上堆得高高的奏折堆里一塞,然后装作若无其事,迅速跟了上去。
绮罗有些心虚,她不敢抬眸去看月笑白,所以她并没发现爹爹眼底有笑意一闪而逝。
月笑白一直抱着澈儿,似乎无意将他交给绮罗,绮罗试探着说道,“澈儿让我来抱吧!”
“我抱着吧!”月笑白淡声道。
绮罗抿了嘴角,也就没有再作声了,她跟在月笑白身后,望着他高大挺拔的身影,她忽然觉得,他与传言里那样暴戾冷酷的帝王形象一点也不一样,此时的他,更像是一名普通人,他温和淡然,正享受着含饴弄孙的恬淡乐趣。
绮罗没想到御书房里竟然还有机关,她跟着月笑白走到书架旁,看着他摁下墙壁上的一颗凸起物,便听“喀拉拉”一声响,左面的墙壁翻转,露出了一个空间。
绮罗不由讶异地睁大了双目,而澈儿则是高兴地吮着他的小嫩手,好奇地朝里张望着。
“进来!”月笑白率先踏进去。
绮罗跟在他身后,也进了密室。
虽然是密室,但四周墙壁上嵌着数颗夜明珠,散发着淡淡绿色的光晕,所以这里依然明亮。绮罗朝四周看去,她发现这里不但有桌椅床榻,还有女子用的梳妆台,那面铜镜式样有些旧了,但依然光可鉴人,梳妆台上还摆放着梳子和一些散乱的首饰,令绮罗有一种错觉,仿佛这里刚刚还有人正在梳妆。
望着这一处很显然是按照某间屋子布置的密室,绮罗有些目瞪口呆,尤其是当她一转眸,看到几面墙壁上悬挂着的几十幅画之时,她竟是惊得忍不住脸色一变,猛地扑了过去,她抬眸死死看着眼前这一张仿若真人大小的画,望着画上眉目鲜活的美人,绮罗心中已然掀起了滔天巨浪。
这……这画上的人……竟然是娘亲!这一面墙壁上挂着的画,竟然都是娘亲!画上的娘亲似乎只有十几岁,身着各色的衣裙,或站或坐或躺,面上神情亦是或喜或怒,或娇或嗔,竟是无一不鲜活!
绮罗眸光剧烈震动着,她猛地转首去看月笑白,却见他已经抱着澈儿坐到了床上,绮罗想过去问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是她刚一转眸,就又看到迎面墙上的那些画,这一回,又惊得她忍不住睁大了明眸。
绮罗几步奔过去,她的眼里心底,此刻都被满满的惊疑和激动涨满,她仰头看着那画上的人儿,眼眶忽然一热,她忍不住捂住了嘴巴。
绮罗怎么也没想到,这一整面墙上的画,竟然会有她的身影!
是的,她敢肯定,那上面的人就是她!
从被抱在手里的小小女婴,到跟在娘亲后面跑的小女娃,她一幅幅看过去,就像是在看自己的成长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