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凉话。
“我等能否活着回去,就看钱大学士有没有张仪苏秦之辩才了。”
钱谦益抚掌大笑:
“天如老弟何必如此悲观?本官既在太上皇面前夸了口,必能兵不血刃收下九江。如今朝廷改弦更张,对降官多有包容,太上皇有意劝降南明群臣,收服江南,天下归心。袁继咸只是马骨而已,重头戏还在后头。太上皇把这样重要的任务交给我们,可见信任,你我现在肩上的胆子很重,不能懈怠,当勠力同心!”
李自成魏昭听了这话,皆是点头,称赞大学士说的好,张溥被怂的哑口无言,脸色涨红,一言不发。
钱谦益对魏昭道:“魏军门,把大齐的信幡打起来,进城!”
“大学士,咱就这样一声不响进去,也没人拦,打起信幡,明军就看见了,万一哪个不长眼的来一炮射一箭,那可……”
“信幡乃是使者身份,我等心怀坦荡,何惧哉?”
九江外围江面上游弋的齐军战船,对出城挑水的苦力,并不怎么过问。
同样的,岳师门上的明军,对从上游逃难而来的百姓,也不盘问。
攻守双方就这样达成默契。
不过,若是像钱谦益这样穿着大齐朝服招,举着信幡,招摇过市,守军想不管都不行。
“齐贼来了!抓住他们!”
一群明军围上来,把钱谦益堵在城门下。
一个把总模样的军官过来,在距离李自成等人三四步距离站住,勒令他们交出兵器。
魏昭李自成几个哪里肯交,咣当拔出佩刀,城头守军张开了弓弩。
张溥躲远处,幸灾乐祸看着眼前这幕。
钱谦益朝那把总走去,他脚步踉跄,走的不稳,魏昭上前搀扶,被一把推开。
来到把总身前,钱牧斋伸出枯枝一般的老手,一耳光扇在把总脑门上,把总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周围明军被这气场镇住,呆了一会儿,才想起来举刀砍人。
“谁敢!”
一路上一直以温文尔雅示人的大学士,忽然爆发了小宇宙。
他上前一步,贴着那把总的脸,怒目圆睁道:
“九江城中有多少人!一万?还是三万?一万杀一万!三万屠三万!这是齐国太上皇的原话!老夫不忍看九江百姓死绝,才不顾舟车劳顿来救你们!”
钱谦益一把揪住明军把总,指着江面连绵不绝的战船,吼道:
“老夫不来,兵丁来!火炮来!你这武夫不晓事,本官不和你计较,但你坏了大事,有几个脑袋可以砍!便是袁临侯在这里,也不敢拦我!”
把总被喷一脸唾沫,哪里敢伸手去擦。
看钱谦益说话气势,再听他随口提起袁总督字号,只要不是傻子都能知道,这人必定与袁大人认识,而且两人关系匪浅。
最重要的是,齐军就在江面上等着,他们兵力远远超过九江守军,把九江府城围得水桶一般。
百姓不知道这里面是咋回事,当兵的哪个不知?
九江已是座孤城,江西各府县自顾不暇,南京朝廷是死是活还不知道。没人会来救他们。
若不是袁总督坚持固守,丘八们早就逃之夭夭。
武昌鄂州那样大城,明军尚且守不住,昆山公那么多兵马,尚且不是齐军对手。
他们又怎么是齐军对手?
“前面带路!带我去见袁临侯!老夫是来救全城百姓的!不是来和你们打仗的!谁若挡我,便是杀全城人!你可清楚?”
“清楚清楚,小的清楚了。”
把总身子蜷缩着,声音低得像蚊子。
钱谦益虽是老迈,说话却声若洪钟,气势不凡,他故意站在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