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地上,手臂断裂处血流如注,露出森森白骨。
轿夫惊叫一声,再也不顾三柜,一哄而散。
王好贤目睹炮弹在人群中犁出三道血槽,耳边响起教众凄厉惨嚎,眼见得几万教众即将土崩瓦解。
“马总会、郑经头、赵头会,组织老兄弟挡住那些弓手,溃逃的都杀了!”
王好贤大声招呼身边闻香教头目,让这些死党们去堵住前面溃逃的弓手,逼迫他们向开原军发动反击。
闻香教拥有的远程武器只有这些步弓,如果弓手溃散,后面的教民会死的更快。
前排燧发兵逼近到五十步,已经能看到闻香教弓手的脸。
进军鼓声还未停止,在各旗队长急促的竹哨声中,年轻的燧发枪兵们脸上露出紧张而兴奋的神情。
闻香教阵线前忽然升起密集箭雨,上千支轻箭砸在铁甲上叮当作响,很快就有人被射中面目,惨叫着倒地。
后排火铳兵立即补上空缺的位置,营司号手迟迟没有吹响射击的号令,火铳兵们只能继续木偶般向死亡推进。
这时,他们已经进入到距离闻香教弓手四十步距离,对面又是一轮箭雨,周围再次倒下几名战友。
第三千总部第一旗队燧发枪兵杨通的心脏快要跳到嗓子眼上,这是他第一次上战场。
杨通没想到,闻香教战力竟然如此强盛,遭受三轮火炮打击,竟然还能射箭还击。
不过,他们第一营连忙建奴都不怕,何况是眼前这群教民。
第三千总部曾在浑河战场南岸血拼正蓝旗,斩杀正蓝旗一千五百人,协助主力击败两黄旗。第一营满员一千二百人,战后活着的只有三百十七人。
站在这支荣誉部队中间,杨通感到自己充满力量,没有任何敌人能挡住他手中的燧发枪。
叮当一声脆响,一支轻箭落在杨通铁盔上,轻飘飘的没什么杀伤力,右侧一名战友被箭支眼睛,惨叫着滚到在地。
队伍没有受到影响,在急促的步鼓声中继续向前推进。
距离闻香教徒只有三十步,对面弓手个个都露出惊恐之色,他们从未见过这样不怕死的明军。
很多弓手呆在当场,不知该做什么,面对燧发枪兵双层铠甲,他们的轻箭基本没什么作用。
一些弓手慌忙换上重箭攒射,还有些人则想要朝两边逃走。
中军大旗终于向前倾斜,各千总部和旗队旗同样前倾,司号手吹响进攻号。
第一旗队旗队长程亮举起令旗,竭嘶底里大喊。
“第一旗队,举枪!”
“瞄准。”
“射击。”
杨通猛地扣动燧发枪扳机,击锤撞击火门钢镰,发出清脆的咔嚓声,在一片火星中,枪膛火药被引燃,发出一声爆响,巨大的后坐力击打向火铳兵肩膀。
杨通身体微微往后一退,手中那把燧发枪像是腾云而出的火龙,吐出橘红色火焰和白色烟雾。
密集的火铳爆响声中,第一排燧发枪兵头顶升起一团团白雾,汇成一堵数百米宽的白色雾墙,在晨风中向大阵两翼蔓延。
改良后的燧发枪射程更远,精度更高。
无数铅弹带着尖啸撞向混乱的闻香教弓手人群,如同冰雹砸进瓜田,发出噼里啪啦的噗噗声响。
闻香教阵前顿时升起一阵密集的血雾,如同是晴空下起血雨,弓手脸上身上都溅满同伴的血迹。
很多人手脚被铅弹打断,忍受着铅弹搅动内脏躯体的剧痛,倒在地上痛苦挣扎,翻滚、爬行。
登州这片乡野之地被打破宁静,在熊熊燃烧的村庄映照下,这片大地俨然已是修罗地狱。
一千多名弓手瞬间倒下五六百人,没被打死的人再也承受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