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那样“沐猴而冠”,也没有像刘邦那样演唱什么大风歌,恨不能让天下人都知道自己发迹了。
武定皇帝要赋予故乡全新的意义,要让均州古城在浴火中获得新生。
这座已经有上千年历史的鄂北小城,由此正式进入至暗时刻。
在道士们求仙不成,摔入万丈深渊后,均州周边一大批道士乡绅,胥吏提点同时被逮拿入狱,遭受蓑衣卫严刑拷打,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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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为何要对这些出家人赶尽杀绝?”
这些天来,金虞姬对夫君身上表现出来的残暴,已经渐渐习以为常。
只是,今日见夫君竟对这群面目和善的出家人下手,实在有些看不下去。
慈圣太后对道士的印象,主要来自沈阳城郊大清宫里的张一行道长,张道长法术高深,古道热肠,实属道家之典范。
“太后有所不知,”武定皇帝耐心对金虞姬解释说。
“此地为皇家道场,连周围山林也都是禁地,寻常百姓闯入,便是杀头大罪,朕少年时曾亲眼目睹过有人误入山林,被逮入州县大牢,活着进入,死了出来。”
刘招孙口中的那人,便是自己的发小,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羊倌,叫什么天星,因为家里交不起罚金,他最后病死在县大牢,如果现在还活着,或许也是武定皇帝左膀右臂了。
“你可知,我们均州百姓头上有三座大山,压得大家都喘不过气来。”
武定皇帝眼圈微微发红,金虞姬意识到夫君情绪变动,连忙睁一双美丽大眼睛仔细聆听。
“朝廷派遣下来的文官,皇帝派下来的提点(驻守太监),还有本地的卫所驻军。这群老爷,一个比一个贪,串通一气,不仅贪墨香火钱,对百姓更是敲骨吸髓。”
刘招孙仿佛回到了很多年前,丝毫不顾自己已经贵为大齐太上皇,提起均州这些官吏道士太监,兀自咬牙切齿,仿佛提起杀父仇人。
“均州这边,一半多土地都是让道士们圈占起来,作为皇家道场,百姓想要活命,要么去汉江河上拼命打渔,要么就给道士们作佃户,九宫道士们收取的佃租达七成之多,和曲阜那个被朕千刀万剐的衍圣公不相上下。”
“百姓佃租沉重,生活艰难,每年还要承担各种徭役,比如修葺道观、摆设道场,有钱人家雇人做这些,没钱的穷苦人家,日子实在过去下去,只好外出逃荒,逃到附近荆襄山林,很多人都死在了路上。”
所谓荆、襄阳地区,指的是地处终南山东部,东南到桐柏山、大别山,东北到伏牛山,介于湖北、河南和陕西三省的交界之处的大片区域。
此地森林密布,土地肥沃,适于农业经营,是当时湖广重要粮仓之一。
慈圣太后听太上皇声音变得颤抖,犹豫了一会儿,还是硬着头皮询问:
“夫君,那你父母呢?他们当时在哪里?”
武定皇帝微微一愣,没想到金虞姬会问出这个问题:
“父母双亲把家中能卖的都卖了,带着我和兄长向郧阳逃荒,父母兄长先后病死,在郧阳大山一条荒草丛生的小径,我用草席埋葬了他们。”
“正要一死了之时,恰好遇到南下平叛的义父,义父收留我在军中,那是万历三十七秋天的事情····”
尘封已久的记忆重新被唤醒,原本以为早已忘却的记忆,此刻忽然变得无比清晰,像幻灯片一样,在刘招孙眼前一遍遍循环播放。
“那年你多大?”
“十一岁。”
刘招孙抬头望向他的女人。
“金虞姬,你说,朕该不该杀这些蛀虫?”
“该杀。”
“朕答应过你,带你泛舟汉江,如今汉江就在眼前,还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