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伴的背包带,另一只手挎着步枪一口气走上六个小时,中间甚至没有休息的夜行军,都是一辈子挥之不去的梦魇。
剧中的少年,显然比观众席中那些露出牙疼神色的家伙强很多,带着一脸从兴奋到恐惧,再到冷漠和满不在乎的神色,少年领着来自同一个镇上的伙伴穿过一个又一个不断变换的布景,最后当他站定时,观众们发出了啧啧的惊叹声:只是布景变换时的灯光一暗的功夫,一个虽稍嫌体格瘦小,气质却精悍英武的青年已经取代了原本的少年站在那里。
青年转身,站在一队人面前。只是,站在他面前的人当中,当初和他一起出发的那些同伴,现在已经一个都不剩下了。现在站在他面前的,是和他出发时一样,不,更加年轻瘦弱的少年们。
接下来青年的话尽管是用罗马语所唱,但所有人都能懂得这段一点都不优美,甚至连韵脚都没有,与其说唱,倒不如说是吼出来的唱词是什么意思。因为所有的赫尔维西亚人就算没机会说,总也有机会听。
“菜鸟们!从现在开始,忘掉你们在学校和家里学到的那一套!每天睡觉没人打扰的日子,结束了!”
……
看着舞台上用憧憬的目光看着青年,却在一幕幕布景变换中不知不觉的减少的少年们,梨旺的神色渐渐变得忧郁起来。她并非不知世事的那种人。和这些剧中的少年相比,在报时要塞的这两年,与其说是服役,还真不如说是在度假一般轻松。
没分配到东部的前线,也用不着朝那里出动,除了四年前伊利亚姐姐在比恩兰取得的胜利之外,在很大程度上是自己发誓到死也不会叫他一声父亲的那个男人的缘故。
如果,如果自己的父亲不是大公,也没有伊利亚姐姐,自己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少女,那会怎么样?
刹那间,菲利希亚写在鬼节流灯上的五个名字,还有刻在死亡沙海边上的无人哨站混凝土墙上的那些名字,一个个依次掠过眼前。最后定格在菲利希亚小臂上那块被粗糙的暗红色包围,中心是异常光滑的粉红色的疮疤上。
按照暮羽说的,只有被油料黏着燃烧,才会留下那样的伤痕。当时一定……很痛吧。
对死亡和未知的恐惧一下子袭上心头,让梨旺忍不住缩紧了身体,直到看见那个离自己很近的络腮胡大叔的身影,心情才略微平静了下来。随后一抹苦笑掠过了她细雪般的脸颊。
“到头来,居然还是要依靠别人吗,梨旺?”
一阵忧伤的旋律打断了和宫梨旺的思绪。舞台上,又只剩下青年孤零零的一个人。他背靠着战壕的原木呆呆的看着天空,在那里,布景又回到了歌剧开场的那一幕青山绿水,慢慢的浮动着,提醒着青年和观众们,这只不过是一个幻想罢了。
缓慢的乌德琴声从遥远的地方传来。那个方向,是敌军的阵地。
赫尔维西亚语的歌声响起。
“你希望看到这世上的某些事物被抹去么?
“你希望看到空气更加纯净,人们的心灵转变么?
“然而在地球上,此处的一切却如此脆弱
“没有什么事物是毫无意义的,你我心知肚明……”【注】
从不同的地方,甚至是罗马军的阵地上,先是口琴,然后是小号……各种各样的乐器加了进来。
“呵——!”
观众席上,惊呼四起,梨旺也是一样,她甚至一把抓住了坐在自己身边的腓特烈的胳膊。站在包厢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