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如一尊雕塑,整个人恍若失去了生机,直至许久许久,久到她快与天地昏黑融为一体的时候,只听得一声低低的呜咽从她身上发出,但见她整个人蜷缩在一起,双肩瑟瑟发抖。又过了许久,她终于恢复如常,慢慢往军营方向离去。
这一夜,谁都不安生,不论是活着的还是死去的,甚而有人在半夜里似乎听到女子漂浮半空中张狂而肆虐的笑意,令人毛骨悚然。
清晨微曦,夜里聚起的白雾还未消散,军营里已经发出阵阵震耳欲聋令人热血沸腾的吼声,此刻正是士兵排兵操练的时候。
在一处不起眼的角落里,冉竹正侧靠着墙欣赏着前方整齐划一,壮观的画面。
除了画纸上自己被白静扒光丢在士兵面前,她依然一点都想不起来,或许寻死过一次,她站在这里除了有羞辱感便没有其他的了。
如今站在这里,冉竹是为了让自己面对现实,面对支离破碎的人生,依然要学会淡定从容然后视而不见。
忽然,双手被温暖物体包裹住,未等冉竹反应过来就听低沉的嗓音低低响起:
“回来的这么早?”
她没回答,只是倚靠在宣墨怀里,脑袋撒娇似的蹭了蹭宣墨的胸膛,那里是她感知不到的温暖,但却很安心。
这些小动作若放在昨天,他定欢喜不已,可现如今他心里只有紧张不安,尤其是他刚才路过发现冉竹竟然站在这里看这群士兵,当时他差点气都喘不上来。
昨夜他召见了莫尊景,意料之中的得知了冉竹知晓丽柔是代她背上不洁声誉的真相,意料之外的是萧离的现身与莫尊景并不知道颖冰阳与萧风没回来的真正原因。
这也解释了冉竹昨日是正常却又不正常的举止,宣墨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我昨夜就回来了,只是你没在军营。”下方传来的轻柔话语拉回了他的思绪,好一会他才反应过来这话是回答他刚才的问话的。
“回帐里,我有些话想跟你说。”宣墨轻声道,此刻先将她带离这练兵场才是最要紧的事。
“我不怕,你别担心。”冉竹伸手轻轻拍了拍宣墨的手,偏首冲他眼角弯弯。
她知道他要说什么,而且她也没打算装作不知道,因为相比于那件事来说,这真的不算什么事。
她仔仔细细的看着宣墨,虽然这几个月他们一直未能舒服安生,甚而不时要经历生死危险,但依然看得出宣墨的脸色越来越好,眼角曾经的几道细尾纹早已不复存在,双目越发清亮漆黑,冉竹此时看不穿的身体,但却从能他白皙如玉的手上能想象到衣服下健硕而魅力的身躯。
这双手,这双曾经只有她注意到布满厚茧的手啊。
冉竹在心中感叹,满是悲凉,却也满是欢喜。
她以前怎么就没注意到宣墨变样了呢,可能是天天在一起的缘故,若不是有人刻意的提醒,或许直到死她也不知道自己也算是做了件好事。
不过没关系,从今天开始她知道了。
那么在她不可逆转的人生路途上,这次由她做主在短暂的日子里为宣墨为她安排出一个最完美的结局。
“你身体的精力很可能正在被皇上身体里的蛊虫吸收,它吸收的越多,它寄养的身体便会越好。这只是老夫的猜测,需要明日为皇上诊治后才能最后确认。”
昨夜,鬼谷子真的只告诉了她一点。
然,这一点就够了,足够让她知道帝王心蛊变成了阴阳两隔的绝情蛊这句话的意思。
不消说白静一定是在蛊虫里做了什么手脚,只不过冉竹已经没了知道的兴趣。
对一个死人做过的事情,即便是知道了也只会增加心中有恨而无处发泄的无奈罢了,她不想连这一点情绪都控制不了。
宣墨见自己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