纱布蒙在眼睛上,不会妨碍士兵看东西。
箭,又放了几轮,随着锣声的指挥,高闯放下了盾牌,从堆放武器的地方抱起一捆投掷用短枪,对着已经近在咫尺的贼船掷了过去。短枪在他手里带起嗖嗖的风声,带着不顾一切的气势飞向了敌船,在一片混乱中,他的镇定、他的力量都使手中的武器发挥了最大的作用,连声的惨叫声中,敌人纷纷倒下。
绑!
锣声短而坚定,意味着与敌船即将交错船身。高闯迅速抓起一条前端极其尖锐的铁质长枪,冲到了船侧舷,就见眼前黑影一闪,敌船借着风浪的势头疾冲了过来,双方船只的船帮之间相距不过两尺,险险的差点撞上。
一瞬间,双方船上的人同时出手,短枪、碎石、柴火乱投,火器、炸药、鸟铳齐发,爆炸声、喊杀声、哭叫声、咒骂声、肉体被武器刺中后的痛呼声混杂在一起,声震海面,山海同憾。炸飞的船只残片,打空的弹药落入水中,纷乱如一场急雨。
高闯稳稳的站着,在这生死的关头突然感到前所未有的清醒,周围所有的纷乱都已经不在他的眼里,声音也不能进入他的耳里,他只感觉到自己的心脏一下一下稳定的跳动着,证明他还活着,还可以杀敌!眼前敌船上的景象和那些凶悍的海匪在他眼里像一部慢放的黑白无声影片,清晰无比。
一低头,闪过了一道掠向他脖子的寒光,高闯想也不想,只是凭借着本能把手中长枪刺了出去,正中一名海匪的心窝。两船交错的力量很大,高闯一枪刺出后来不及回手,就感觉自己的身体随着本船前行之力向前,而手中长枪之力则猛力向后拉扯,搅得他手臂生疼,枪头一沉,把那名还差一口气就见阎王的匪徒挑了起来。
他大喝一声,把铁枪竖起,匪徒破布偶一样的尸体就挂在枪尖上,仿佛是象征胜利的旗帜,然后连尸体带枪向下一砸,借着行船之力,横扫倒下好几名海匪。交错之力极大,就算力量是他的长项,也绞得他的臂膀差点脱臼,铁枪几乎脱手,虎口迸裂,鲜血流了出来。
他浑然不觉,毫无章法的挥舞手中之枪,凭借着蛮力和沉着,以一当十,杀得海匪连连退到铁枪的攻击范围之外。身上,挨了好几下,鲜血染红了衣服,但他觉不到疼痛:身边,火光冲天,敌船的火器使先锋船四处起火:不远处,一股浓烟扑面而来,就算他的口鼻和眼睛上蒙着草药浸过的布,也还是感觉喉咙如刀剐一样,眼睛更是流泪不止。
可是,他不退!
第三卷 爪哇篇之帝国雄威 第二十四章 丧钟为谁而鸣(下)
在这个敌众我寡的时刻,明军显示出了超群的军事素质,虽然战局吃紧,明显落了下风,但全体水师官兵慌而不乱,起火处,自有专门的人去灭火;船与桨的破损,自有人去简单地修补和更换;有专门的医务兵把死伤的士兵拖到舱下;有人会补充上用光的武器弹药;敌方施放火器,盾牌兵拿涂沫了防火液的铁盾牌阻拦,如果是一般的箭就用藤盾;舵手、桨手自有一套单独的联络信号,其余的人就听船上主将的锣声号令,总之水师众将各司其职,在与敌船的交手初期,因为以一挡六,先锋船显得比较狼狈,但时间一长,长年训练的战术素养就显现了出来。
先锋船灵活的左突右冲,危而不倒,硬是摆脱了第二批贼船的阻击,带着残破而英勇的身躯掩护着其他的明军战船冲入了最后一批贼船的攻击范围。
从大方向上讲,所有的海战都是一样,远距离先是弓箭和强弩的攻击,距离一接近,就进入了硬碰硬的战法,明军因为在下风口,所以不宜使用火器和毒烟,于是采取了敌攻我守的策略。
但是由于第三批贼船数量众多,而且有很多的小船,双方一接近后,明军的战船突然加快了速度,先采用了撞击战术,充分发挥了本方战船的船头高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