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淮遲疑片刻,「我得出去一趟,中午可能回不來。」
「這樣啊……」
宋之深不禁有些失望,但還是說,「你出去做什麼呢?遠嗎?要不要我開車送你?」
「不用了,我去趟派出所。」
宋淮隨手拿過放在茶几上的鑰匙,「國內的車靠右行駛,你在英國待久了,可能開不習慣。」
宋之深全年無休,大部分時間在南極點考察,剩下的時間一分為二,一半在英國和當地權威的氣候研究協會聯合研究,另外一半就是全世界各地到處飛。
宋之深想到確實如此,而且他在國外的大部分時間,瑣碎的日常和車程等等都是由幾個助理共同打理,只需他下一個指令,助理們便像是高級siri一般將所有事項安排妥當,完全不用他操心。
他許久不開車,說不定現在技術連兒子都不如了。
宋之深順口說:「那你早點回來。」
宋淮嗯了一聲,推門出去了。
趙玉蘭睜開眼睛,慢騰騰地坐起來,緩緩道:「你不問他去派出所做什麼?」
宋之深奇怪地看了她一眼,「沒必要問吧。這是他的隱私,他已經是個成年人了,我想無論發生什麼,他都能自己處理——」
「那如果我外出遇到車禍在急診室搶救呢?」
趙玉蘭平靜無波地打斷了他的話,「你也覺得我是個成年人,只要還沒到需要你簽病危通知書的關頭,就不必過問嗎?」
宋之深愣了愣,「我不是這個意思,這當然不同……」
趙玉蘭問:「有什麼不同?」
「這——」
宋之深像是被問倒了,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等你父母兄弟姐妹都入了土,我也走了,宋淮就是唯一一個有血緣關係、還合法給你養老送終的人。」
趙玉蘭定定地看著他,「你現在告訴我,他和我有什麼不同?」
「小蘭!你清楚你自己在說什麼嗎!」
宋之深騰地一聲站了起來,他擰緊了眉頭,拳頭緊握著,胸口也因為劇烈呼吸而起起伏伏。
「我當然清楚。我只是想告訴你宋淮並不是別人,他是我的兒子,也是你親生的兒子。」
趙玉蘭看了他半晌,忽然搖了搖頭,隨後嘆了口氣,「可惜你好像不是這樣認為。」
她揭開棕色的茶几墊,從里抽出壓在下面的一封文件,心平氣和地遞給了宋之深。
文件沒有用任何袋子包裹,抽出來的一瞬間,首行加粗的一行大字就已經印入了眼帘。
「在我剛入行還是從助理做起的時候,帶我的一位老師說,每一位合格的律師,都應該提前為自己準備三份基本的法律文件。一份是結婚財產公證,一份是離婚協議書,最後一份是遺產分配協議書,對我們而言,這也是最後的遺書。」
「從前我覺得沒必要,但現在情況已經不同了。」
「夫妻一場,你沒出軌也沒對不起我,所以我也不做什麼過分的事情。」
趙玉蘭緩緩地說,「房子和兒子歸我,其他的……」
「我不要了。」
·
「小淮——!」
鄭警官驚了驚,下意識地伸手去扶,正好撈住宋淮,沒讓他順著台階倒下去,「你沒事吧?!」
「我……」
宋淮用力地捏了捏晴明穴,等到站定後他才道,「沒事。」
鄭警官聽到他這麼說又氣又急,趕緊把他攙到室內,讓他坐著休息,一邊叫人拿水一邊責怪道:「怎麼會沒事呢?你剛才差點暈過去!」
宋淮閉著眼睛休息,緩緩地說:「真沒事……可能是有點低血糖。」
宋淮接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