辩解:“菀贵嫔才为皇上生下一对龙凤胎,皇上心里正是最得意她的时候。看在皇子和帝姬的面上,也少不得护着菀贵嫔一二。”太后重重哼了一声,道:“但愿不要是第二个傅如吟!”
我一惊,抬眼撞进太后深不见底的瞳孔,激灵灵一个哆嗦,立刻恭敬的低下头。太后默了默,问道:“宝哥儿是在哀家这里出的事,你心里可怨望哀家?”我掩在袖口中的手一抖,缓缓跪下道:“宝哥儿病发当日确实是在太后宫中,然而太后留臣妾母子在颐和轩治病而没有迁居宫外①已经是给臣妾和宝哥儿莫大的恩惠。且,”我伏下以额触地:“那个荷包,是臣妾信错了人,以致给二皇子殿下带来这样大的灾厄。是臣妾轻信之过。”
太后盯着我看了片刻,才满意的点头,唤我起来,拉着我的手道:“你也忒胆小了,哀家不过是问一句,你就吓得跪地。”她的目光转向我的肚子,有一抹奇异的神采闪过:“有身孕的人经不得久跪,莫伤了哀家的孙儿。”
我被她目光看得下意识用手挡住,浅笑着接话:“臣妾倒是想要一个帝姬。女儿是娘的贴心小棉袄,宝哥儿心里只有太后您,臣妾却是想要一个心里想着臣妾的女儿。”太后指着我向竹息笑骂道:“瞧瞧,瞧瞧,她一直吃着哀家的味呢。”
竹息笑着打诨,道:“二殿下心里可不是只有您?诗蕊帝姬为奴婢打的第一个络子也被殿下哄去给了您。”太后嗔道:“你也在这儿等着哀家呢,宝哥儿和诗蕊都是哀家的乖孙,可不该想着哀家?”竹息一叠声的应道:“是是是,是该想着您。”
我也跟着附和。心内暗暗松了一口气,总算是见着了笑影了。
陪说了一阵话,去颐和轩门口转了转,便回去景春殿。小钱子道:“自九月份,昌昭仪就常往玉照宫去看四殿下。但凡四殿下缺了什么,都是拣那上好的送去。有一回温太医说四殿下肠胃弱,可以让乳母服食燕窝,再通过奶水喂养殿下慢慢温养。昌昭仪听说了,回头便将燕禧殿中上好的血燕送去空翠堂。”
后宫从来不忌以最坏的角度去揣测她人,喜儿道:“昌昭仪一向眼高于顶,与徐婕妤也无甚交情,这般殷勤,其心可疑啊。”我点头赞同,徐燕宜心思细腻敏感,她今日那一句仿佛不经意的“表姐就要将四皇子抱走抚育”,不知道要引发她多少愁绪心力。
周源垂着眼皮,捧着茶杯,道:“昌昭仪被坏了身子,不能再孕。而老奴听说,昭仪娘娘身边的井如良是晋康翁主荐进宫的。”我眨了眨眼,望向他:“你是说,昌昭仪已经知道自己不能再孕的事?”
周源道:“是。”我了然,胡蕴蓉这是打着抱养的主意了。四殿下虽然早产体弱,但在太医精心照看下已经调养的几乎与正常婴儿差不了多少。且比起我的宝哥儿、甄嬛的予涵、诗韵的予泓,显然徐燕宜的予沛更适合抱养。徐燕宜以婕妤的身份教养予沛虽是玄凌格外恩宠,但到底不合宫规。
只看着胡蕴蓉今番对徐燕宜所说的话,她存的险恶心思昭然。徐燕宜难产伤身,又尽心照顾予沛,身体已经坏了。再有余容娘子和她在侧拨弄是非,徐燕宜那点心血迟早会熬干。
想透这一层,便将心思歇下。无论徐燕宜下场如何,无论予沛的抚养权归谁,这都与我利益冲突不大。当下最要紧的,是太后态度的变化。
我将今日在姬宁宫太后的一言一行仔细学给周源,纳闷道:“本宫在太后跟前虽不如眉姐姐得脸,却一向也能讨得太后欢心。可这次,太后对本宫的态度似乎变了些?”
喜儿是随着我进了太后寝殿的,此刻也嘟囔道:“二殿下感染天花,主子受了极大的惊吓不说,还带着身孕守着殿下一个多月的时间。而那个罪魁祸首却能好好的呆在未央宫享福。太后不仅没有半点安慰,还让主子跪地自请罪过,实在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