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天府八大花魁之一的季惜惜季大家,当然,若是论姿色,或许这八大花魁中各有春秋,分不出高下,要单论这萧艺这季大家可是独一份。
时官妓如云,教坊无数,蓄妓养妓成风,酒楼多配备陪酒之‘卖客’,因此也没了所谓的专门的妓院一说,反倒是酒楼成了风月人士专门的一个好去处,由此花魁这一项新鲜物便产生了,这花魁还必须得有一项条件,就是必须是清倌人,而且琴棋书画要样样精通,脸蛋身段都是一时之选,俗话说妻不如妾,妻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这其实也是满足男人的猎奇心理罢了。
要说这时代的商家就已经很懂得琢磨人的心理,任凭楼下的客人如何起哄,让季大家出来献艺,楼上依旧归然不动,老鸨、龟奴笑着穿梭于各个雅座与房间之间,将姑娘们塞到旁边招呼客人,一边插科打诨,混取银钱,忙得不亦乐乎。
这惜香楼的位置也是个好地方,在两条内城河的交汇之处,比起杨渺的那间简陋铺子来说可谓是天字一号房和天字二号房的区别了,当然这天字二号房肯定是不在天字一号房的旁边。
楼下百般杂闹,而此刻五楼却是异常的静肃,这五楼当然是只有花魁才有资格的住的,装饰豪华不说,最难得的是一个闹中取静,独处之所雅致而又清静。
然而个中主人季惜惜神情却是有些落寞,对着抛光的铜镜,连梳妆都停了下来,任凭那一缕青丝散落在肩上,口中喃喃自语:“果真的是杨家的那位来了么?”
轻摇了摇头,那慵懒的身姿不时的扭动了两下,不意间荡出韵律的波动就足以迷倒任何雄性动物,那无骨的手向后一摆,娇弱无力的喊道:“春香。”
瞬时间一个穿碎花褶裙的小姑娘从门口小跑着到了她的面前,“小姐,你叫我啊?”
“楼下的都在说些什么?”
“都在说东街的那家铺子呢,连续几天都在闹腾,也不知道要做什么名堂,听说是一种好吃食,等这商家开铺了,咱也去买了试试。”小丫头一说起这个,顿时兴趣盎然,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丝毫没注意到小姐脸上的落寞。
季惜惜摆了摆手,“去把小四叫来!”
“哦!”春香低低的应了声,总觉得今天小姐和往常有点不一样,但也只得照做。
一会儿,春香就领着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厮走了过来,若是杨渺看到的话定会吓一跳,这小厮分明就是那天在路上撞到的那个,季惜惜挥了挥手示意春香下去,小厮见四周无人了立马就放松了下来,小心的踏前了两步,叫了声,“姐!”
季惜惜没有答应,脸上依旧显得落寞,勉强提起精神问道:“你那日可真是看清楚了,真是杨家五郎?”
这名为小四的小厮点了点头,“依稀有些相似,但壮实许多,而且也高了许多,上次见到杨大哥的时候还是在五年前,杨家刚出事的时候,或许长成这样也不是没有可能,况且他是去找福伯的,这应当不会错了。”
“哦!”季惜惜落寞的应了声,心中思绪万千,蓦然间又突然想起什么来,担滤的问道:“福伯没认出你吧。”
“没呢,我这几年长大了,相貌装扮都变化得大,福伯怎么会认得出来,就算是姐姐福伯肯定也不会认得出来。”
“嗯,你去吧!”季惜惜心中稍稍安定了些许,“回来。”季惜惜从梳妆台上的‘百宝箱’中取出一锭碎银,望着小四的脸表情变得柔和了起来,道:“好好读书,别跟人家学坏了。”
小四灿烂一笑,露出了那洁白的牙齿,“放心吧,姐,我定要考取功名,将来把你从这里赎出去。”
季惜惜笑了笑,心中却是一片酸楚,她又怎么能告诉这个弟弟就算考取了功名也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