者们就没有这么好运了,里面进不来,外面又荒无人烟的,连卖水的地方都没有。还是西山的石院长看他们可怜,让人送了几箱矿泉水过去。
季千夏看的时候已经有好些人索性席地而坐了,有备而来的人则就着冷水吃饼干,没准备的,大概只能饿着肚子了。
“这年头谁都不容易啊。”乔阿姨感慨着招呼季千夏过去吃水果。隔壁的小朋友壮壮终于出院了,临走还特意来看了千秋,眼前的水果篮就是小胖子自己哼哧哼哧提进来的。
季千夏应着就要转身,突然发现那群百无聊赖的记者骚动了起来,架着摄影机和相机对准了……楼顶。
“出事了。”赵魏韩皱眉,打开窗子自己半个身子往外一探,“有人在顶楼,看起来似乎想要跳楼。”
“哎呀!这可怎么办?”乔阿姨年纪大了看不得这些,一下子就慌了。
赵魏韩看着季千夏,带着征询的眼神,季千夏愣了愣,急忙道:“赵哥你有办法就救人啊!”
“是!”赵魏韩应了声,打开门就跑了出去。季千夏动了动身子,回头嘱咐乔阿姨,“乔阿姨你看着千秋,我上去看看。”
“千夏你自己当心啊!”
赵魏韩跑得飞快,季千夏没有他的体力,只能乖乖等电梯。好不容易电梯上了顶楼,大概是她们发现得早的原因,并没有其他人,颜寻站在护栏外,穿着宽大的病号服,整个人就像要被风吹去了一样。
赵魏韩站在离她十步远的地方,还想再过去,颜寻已经歇斯底里的在叫“你再过来我就立刻跳下去”这样的话了。
赵魏韩无法,只得站定,他听到铁门打开的声音回头看了一眼,看到是季千夏眉头皱了皱。同样发现季千夏的还有颜寻,她似乎有些恍惚,轻声问道:“你怎么在这?”
“我来探望我弟弟。”季千夏深吸一口气,冷静道。
“你弟弟?你还有个弟弟啊?他怎么了?”颜寻歪着头看她,白皙的面庞上没有一丝血色,眼底两抹乌青显眼得好像他的主人已经几天几夜没有好好休息过了。
“车祸,成了植物人。”季千夏回得简洁,好像一副不想多说的样子,她不希望颜寻察觉到她的意图。
“对不起,我不知道。”颜寻低下头,“是你在照顾他吗?你父母呢?”
季千夏看了她一眼,似乎有些不情愿的道:“去世了,在那场车祸里。”
颜寻看着她,良久,突然笑了一下,“没想到我们都是可怜人。”
“我不可怜。”季千夏冷淡道。
颜寻愣了一下,继而点点头,面容有些扭曲,“对啊,你怎么会和我一样,你有那么爱你的未婚夫,你比我幸运多了,你一点也不可怜。这世上只有我,只有我,彻彻底底的笑话!”
季千夏皱眉,不赞同道:“为什么要把自己可怜与否全都寄托在一个男人身上?”
“因为……因为他是我的一切啊。”颜寻看着自己被绷带缠住的手腕,“我从小到大就没有得不到的东西,只要我想要,总会有人给我送到面前。那些人伏低做小,谄媚的笑,无非是看中我的家世,看中这张脸。可笑我当年还以为自己魅力无边,做了多少让人啼笑皆非的傻事。”
“然后呢?”季千夏轻声问道。
“然后……”颜寻的眼神变得空洞起来,“然后父母被人举报双双入狱,我从高高在上的公主跌成了贫民窟里的小贱人。谁都可以欺负我,哪个混混都可以不干不净的调戏我几句,这张脸从武器变成了他们恶欲的根源。那么恶心,那么让人作呕,我当时甚至有想过把脸划花了。这样就再也没人会注意我了吧。”
“没用的,欺负你的人无论你做多少妥协,依旧会欺负你。这是人的劣根性。”季千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