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一线之时往往会生出一股蛮力,紫冥尊者摆得越急他抓得也越紧。
紫冥尊者眼见折腾了几次都甩不掉羊峰,只好又静悬养气。如此过了约有半盏茶时间,紫冥尊者忽又提气长啸起来。羊峰正当心寒意冷之时,猛然耳畔一阵清亮高昂的怪声响起,出其不意,又是吓了一跳。紫冥尊者一啸未歇,第二啸又紧跟着发出,一啸接着一啸,早惊得鸟雀乱飞,震得草木颤动,空谷回声荡漾,却又显得冷清不已。到得第四啸上,羊峰隐隐听得远方似乎还有人应和啸声。紫冥尊者第五啸又起,羊峰只觉远方相应之声忽然近了许多,此时已能听清楚那啸声雄壮浑厚,显非山谷间的回声。
“属下见过紫冥尊者,不知紫冥尊者大驾光临,未能远迎,还望恕罪。”紫冥尊者第六啸未歇,羊峰就没再闻得到那人应啸,只听得一个粗犷雄劲的声音在应答,感觉发声之人好像已在他身侧。羊峰抬头朝出声方向望去,见云端雾里好似已立有不少人。
羊峰见紫冥尊者用清啸声搬来救兵,心下稍定。紫冥尊者见有人到来,也是甚为欢喜,忙道:“何师兄,是我!快来帮忙!”那姓何男子道:“原来是大小姐啊,就你一个人回来么,舵主他们呢?你召唤的这么急是不是他们都出事了?”紫冥尊者道:“你先别多问,快来帮忙,对了,你一个人过来就够了,你过来的时候,走得轻些,还有千万别碰到你左手边的索栏。” 那姓何男子没等她说完便轻身赶来,片刻间已悄立于紫冥尊者之侧,他见到眼前之状,又看到紫冥尊者足尖勾着一人,颇感诧异,惊声问道:“大小姐,你怎么这么不小心……这小子是谁?舵主他们不会掉……不会出事了吧?你撑着点,我这就来帮你。”紫冥尊者道:“我爹他们没事,你要不快些帮我把这家伙弄上去,我可真的撑不住了!”
姓何的男子听紫冥尊者之言,赶紧上前帮忙。那吊桥微风一吹都会摇晃不定,何况还要在上面救挂在一侧的两个人,这一番施救着实像水磨工夫。那姓何男子一将羊峰弄上桥面,便忙着去抱紫冥尊者腰身,紫冥尊者心下不喜,但怕自己翻身上桥又会令吊桥摇摆不止,是以只好任凭那姓何男子搂抱,她之所以提不上羊峰,完全是由于吊桥桥面容易摇晃之故,若是在石桥木桥上遇到这种情况,自然无需旁人施与援手。
紫冥尊者见那姓何男子将自己抱上桥面后依然不愿松手,不禁有些着恼,冷冰冰道:“何师兄,谢谢你,我没事了,如果你很想抱人,就麻烦你把这个小子抱回去。”那姓何男子脸上微微一红,很不情愿地移开双手,讪讪地道:“还是让我背他吧。”他将羊峰挽到背上,忽又问道:“对了,大小姐,你怎么穿着总舵的服饰啊,若不是先听到你那黄鹂般的声音,我还真不敢认你呢。”紫冥尊者忙伸指作嘘,向躺在他背上的羊峰望了望,见他全身蜷缩一动不动,才道:“这事回头再跟你说,今日你们不用守桥么,怎么我差些在吊桥上摔死也没个人过来瞧瞧?” 那姓何男子忙道:“仙愁谷底的那人一大清早又在疯吼疯叫,他一叫嚷,我们就只得都去兵谏崖边把守了。”
羊峰早被紫冥尊者折磨得筋疲力尽,刚才又拼着一股求生的死力抓着紫冥尊者不放,此时自是疲惫困倦已极,那男子还在吊桥上走时,他尚心有余悸,待走上平地,不知不觉便在那男子的背上睡去。
待得羊峰醒来,夜色已深,他也不知这一路走了多久,又到了什么地方,只发觉自己躺在一张大床上,身上也不怎么疼痛,各处伤口都凉冰冰的好像敷有膏药。黑暗中有几缕月光透了进来,刚好将所处房间照得清清楚楚。房间里桌椅、茶几、灯盏等物一应俱全,这些东西对于大户人家而言是再也平凡不过,但对于羊峰而言,每一样都要比他家里的好上十倍。他从小到大从未睡过这么大的床,住过这个好的房间,虽然手脚被缚,但那被褥盖在身上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