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转瞬即逝的那点阴鸷,心里一寒。他是什么时候有了这种神情的,他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周樵樵了。他越来越像这个圈子里的人,心深不可测。
周樵樵看着小舸,低头亲她。他的叶小舸,从小就是生活在象牙塔里的公主,她的想法总是很纯粹,她永远不会把别人想得很坏。他也宁愿她保持这份善良和纯真,生活在他的保护伞下。
他早就不善良了,对某些传统道德也无视,但是他的女人不能和他一样。他希望小舸像他妈妈当年一样,做个贤妻良母就好,不要有很多心计,不要知道男人太多秘密,只要被男人宠着爱着就好。
叶小舸看着周樵樵,幽幽道:“你最好不要骗我。”“嗯?你觉得我是在撒谎?”周樵樵搂着叶小舸的胳膊紧了紧。叶小舸打了个呵欠:“你是不是撒谎我听得出来,周樵樵,你撒谎的时候声音会变,我从小就听得出。”周樵樵呵呵笑着。
不速之客
此后的几天,叶小舸一直留在营地照顾周樵樵起居。经不住她一再恳求和苦劝,周樵樵到指挥部办了手续,申请提前离开基地回北京治疗。基地领导接到周樵樵的申请,立刻开会研究,一致同意通过他提前离开基地的申请。
南珂到野战医院找尤砃,看到叶小舸离开。小舸没看到她,因此没和她打招呼。南珂微愣,猜测她可能是来找尤砃询问周樵樵的伤情。
果然,当她向尤砃问起,尤砃告诉她,叶小舸是来拿周樵樵的病历和X光片,准备带回北京去。
“这么说,他们要一起回去?”南珂自言自语。尤砃见她眉心微蹙,一副心事重重地样子,告诉她:“周樵樵已经向指挥部打了报告,要提前离开回北京治疗。这也很正常,野战医院怎么说条件有限,基地物资也比不上北京。骨头受伤是要好好养一养的。”
南珂心想,他除了回去养伤,是不是也有躲着她的意思呢?想到这里,心生无限怅然。她是万万没想到自己也会有这样伤春悲秋的情绪。人家走了,竟能让她满心不是滋味。
“那个周樵樵,眼带桃花嘴角上翘,一看就是个会玩的人,你为他伤神,有你受的。”尤砃似有意似无意浅白一句。“那是你对他有成见吧。”南珂为周樵樵辩白。
尤砃冷淡一笑:“我尤砃也是奔三张的人了,对男人,我不敢说是身经百战,也是见识过不少。周樵樵那个人,他那种妖魅劲儿,绝不是一个两个女人能滋润出来的,也不是叶小舸那种女人能轻易驾驭的。他之所以选择叶小舸留在他身边,是因为她各方面条件都在他择偶的标准之内。说句简单的,高干圈里的乖乖女类型,其实还是蛮抢手的,进可以凭借家庭势力帮夫,退可以持家相夫教子,如此而已。”
军方真正老资历的人都知道,周家这些年虽然在军方如日中天、势头正炽,出了一个军委委员,姻亲也都是显赫家族,但他家根基并不是很深,祖上是前清的翰林,老辈儿世代书香文人出身,直到周樵樵爷爷这一辈投笔从戎,跟着林彪的四野血战四平,才算是把局面给打开了,建了后四野被编入广州军区,周樵樵的爷爷只封了个级别不算高的师长。
周家真正身居高位,是到了周天祁这一辈,由叶小舸的爷爷叶一民一手从广州军区提拔起来。叶一民在军方的威望,是这个圈子里的人都知道,十大元帅十大将五十五位开了上将,如今这些人纷纷作古,老爷子是唯一一位至今仍健在的。虽说叶家现在没有一个后代能坐到周天祁这个位子,可人家的根基和地位,不是一般人能撼动的,这就叫资历。
这也从侧面说明了,叶小舸为什么拿得住周樵樵,说白了就是家里的势力。周樵樵真喜欢她也好,虚情假意也好,叶家的势力他是不可能不考虑的。这些人从小到大耳濡目染,感情绝不是放在第一位的东西。
尤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