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后来一打听,才知道这什么老乡啊,原来就是本乡乡长“神”捷。
大家都笑,于是就议起了记者。谢荣光问这次调研活动通知记者参加了吗?陈捷说通知了。谢荣光问通知了几家?陈捷说本市报纸、电视、电台都通知了。谢荣光说只有市里的?陈捷说省里各主要新闻单位在本市都有记者站,他们也都会派记者来。谢荣光点点头,不再询问。
那时陈捷正喝蘑菇汤,他大汗淋漓,说这汤真是烫嘴。席间他跑出门去,声称是要落实一下下午的安排,其实哪有什么安排,他是去救火,喊人,紧急调度。做什么呢?通知记者到场。
这一次谢荣光所率调研组到本市,内容是“农业产业政策调整”,调研组成员来自省里各涉农部门。类似调研活动不属于特别重要的公务活动,媒体可报可不报,视情况而定。此前夏玉龙交代调研事项时,从未跟陈捷提起需要通知记者随同。加上谢荣光强调不让接不让迎,不摆酒不要陪,让陈捷觉得该领导这一次搞的不只是农业调研,还有些像是廉洁从政优良作风标兵示范了。所以他压根儿就没跟媒体打招呼。哪想人家大领导不喜欢官员迎来送往,却很欢迎媒体参与活动,看起来还多多益善。陈捷在饭桌上一听其言,知道大事不好。当着谢荣光的面很畏惧,不敢承认全无计划,唯恐他当场发作,只好硬着头皮无中生有,回头才赶紧安排。
午餐后走出餐厅,夏玉龙给陈捷使眼色,让他还要保持警惕。夏玉龙提醒了一句,说话适可而止,怪话不要太多。阿三阿四什么的,不要讲了。
陈捷说明白。
他也问了夏玉龙一句,说王处长呢?怎么这回没跟来?
夏玉龙说本来要来的,名单都打上去了,临时有点事。 电子书 分享网站
神老乡2(4)
“干吗老问他?”夏玉龙问。
陈捷说知道大领导不好对付,指望他帮点忙。也算故人了,当年有幸热烈欢迎,共同战斗过一个晚上,留下了一些伤痕。从那以后再没见过面,本来也未曾想念,事到临头才忽然想念起来。
“这些年他一直跟着谢吗?”
夏玉龙说是的。这个王不简单,谢特别欣赏,带过来带过去,总在身边。秘书就像鞋子,对脚的好走路,总穿着。不对脚的哪会再用。
陈捷说乡下人管这叫尿壶,洞眼对得上就留着尿,对不上早扔了。
夏玉龙说以前那些事不要再提。明白吗?
陈捷说知道了。
什么事呢?彼此心照不宣。涉及当年的热烈欢迎,拉人下水,此事内部掌握。
那一年,陈捷在旧城乡当乡长。有个星期天晚间,近十点钟,他的手机来了一个电话,是夏玉龙打的。夏玉龙问他在旧城,还是在县里?在干吗呢?陈捷说他在县城家中,没干好事。儿子期中考成绩很差,满纸是屎,老婆管不了,让他利用假日回家加以教训。就干这个,明天一早回乡下。夏玉龙说那好,这里有事,赶紧来一下。
那时候夏玉龙是副县长。夏玉龙跟本县旧无渊源,他是省城人,农大毕业后去了农业厅下属一事业单位工作,一直干到处长。后来恰逢省直抽调一批干部到县里挂职,他给抽到了,下派陈捷那个县当两年挂职副县长,两位老同学才欣然重逢于基层。那天晚上夏玉龙让陈捷赶到县城北郊的华丽大酒楼,没别的事,就是见客,见一女三男四位客人,均为省农业厅的年轻干部,时随厅长视察本县。夏玉龙在省里时跟他们都在一个系统,彼此认识,此刻相聚于基层,当然得尽地主之谊,聊表热烈之情。当天晚上客人们已经陪同厅长接受了书记、县长的正式欢迎宴请,现在是夏玉龙另加安排的余兴节目,哥们儿姐们儿小范围聚会,吃吃夜宵,唱唱歌。这种场合相对私密,为什么要无关者陈捷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