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了,那我先挂了。”说罢,孙少晏随手拉开距他最近的车门,坐进出租车,报出公司地址,收起电话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
病房里,除孟小冬外,其他三人都已经住了有些时日,切胃灌肠割阑尾的都有,惊出她阵阵冷汗。对面床的病人是位四十多岁的大姐,被切掉了三分之一的胃,伤口已经拆线,看起来气色不错,恢复良好。陪床的是她妹妹,两个人长得很像,为人都很爽朗,很快便跟孟小冬聊成一团。棒棒是个好奇的小听众,老老实实躺在床上竖着耳朵听得仔细。言谈间,姐妹俩颇为好奇的打探孙少晏是什么人,跟她是什么关系,年纪多大,做什么工作,孟小冬一一回答,聊聊天好歹能分散她对肚子的关注。聊来聊去,话题总是在孙少晏身上打转儿,对面另外一张病床上的病人也掺和进来,肠梗阻入院的年轻女孩儿和陪床的男友。一时间,病房里七嘴八舌,气氛热闹的无以复加。孙少晏的个人问题是讨论的热点。
聊了会儿,新一波的疼痛展开攻势,孟小冬蜷在床上,咬牙苦捱。对面大姐关切询问,让她妹妹赶快把医生叫来。很快,一个白大褂带着两个见习医生推门而入,围在孟小冬床前询问症状,按捏诊断。白大褂手劲儿很大,按在她小腹上,疼得她浑身发抖。见习医生一边儿听着白大褂的现场讲习,一边伸手试探性的按照他的指示在孟小冬阑尾附近揉按,判断肿大程度。下手毫无轻重,疼得她眼泪直冒,真不知这些人是怎么从医学院毕业的,完全把实习过程当作了从零开始的再学习!业务水平之差,实在是令人发指!
……
满屋皆寂静,对面病床的大姐摇摇头,不赞同的望着白大褂和他身边儿的见习医生。
白大褂观察着孟小冬的反应,询问了几句后,盯着手中病例沉默了一小会儿,清清嗓子,示意见习医生继续按压孟小冬右下腹阑尾附近,以便做进一步的精确判断。
豆大的汗珠儿呼呼从额头往外冒,孟小冬疼得直抽气……
“她是病人,不是医学院解剖台上的女尸。”冷冷声音,突兀的从白大褂身后响起。
……
孟小冬撑起眼皮儿,汗水模糊了视线,勉强看清来人……
木鱼兄,好人啊!
李木鱼走到病床另一侧,面无表情道,“我们交钱住院,是让你看病的,不是给你带的学生当教具的。怎么提高这些见习生的业务水平是你的事儿,我不希望再看到他们拿她当练手对象。”
……
木鱼兄,大好人啊!!
孟小冬决定了,出院后,去佛器店买个木鱼回家放着,没事儿的时候敲两下,以示感恩。
白大褂神色尴尬,绷着脸对着病历半天没说话。末了,抬起头对孟小冬匆匆交待几句,随即带着人仓促离去。
“疼就说,碰上蒙古大夫越忍越坏事儿。”
“谢谢你啊……”孟小冬接过李木鱼递来的纸巾,擦了擦脸上的汗,蹭起身子靠在床头,浑身粘腻腻的,难受得要死。
李木鱼拉过凳子坐在床边,今天他穿了件浅蓝色T恤,配着同色系修身仔裤,头发也没特别整理,很随意的造型,衬得轮廓分明的五官更加惹眼。
“小冬啊,这位是?”沉默间,对面床陪护的大姐笑眯眯的问。
“……我朋友。”孟小冬含糊道。
“什么朋友啊……”大姐语带暧昧。
孟小冬叹气,这个年纪的男女在一起,难道除了有一腿外,就不能再有点别的?譬如说纯洁友情啥的。
“普通朋友。”她一语定性。肚子疼得厉害,弓着腰把头埋在膝盖间,没心思再说话。
李木鱼帮她把床头往上摇了摇,孟小冬抬起头,两人刚好视线相平,“别捱着了,动个手术一劳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