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缓和气氛,我把放在桌子上的茶碗端过来嗅嗅,药味浓得直冲鼻子,不用尝也知道很苦。“郦先生要你喝的吧?”
他颇无奈地叹了口气:“简直要命。”
我想起之前那些表面裹着白糖的药丸,忍不住笑了:“你还是这么怕苦啊。”
他微微愣了一下,又笑了笑,转了话题:“手臂上的伤口愈合得怎么样了?”
我连忙举起手臂:“嗯,都不觉得疼了,我都快忘了这里还有伤了。”
他笑了笑:“这就好。”又顿了顿,“这几天我一直在想,你适合什么样的武功,到底应该教你什么才好。今天终于让我想到了,那种兵器应该很适合你学,进步也会比较快。”
“什么?”我有些愣,“学什么?”
“你不是拜在我座下,要跟我学武的吗?”他笑,“杨柳风已经断了,也该给你找件新兵器了,况且我一直觉得,你并不适合用剑。”
我这才醒悟过来,笑笑说:“用什么都无所谓吧,反正我练什么都是半吊子。”
“不能那样断言,”他笑了笑说,“每个人生来资质不同,再有天分的人,如果没有选对道路,也一样学无所成。我觉得你并不是没有练武的天分,而是没有选对道路,剑和你的性子合不来。”
我点点头:“嗯,我小时候就老想,这么一个长长的把子,拿在手里挥来挥去有个什么劲儿啊。”
他笑笑,没有再接话。
烛芯燃烧的哔剥声在耳边作响,四周安静得有些异常。我突然想到了一年前的那个夜晚,萧焕在养心殿内昏倒,我去看他,现在的气氛居然和那时候有些像。那时我在想:如果真的是无话可说的两个人,那么最好还是不要再说话了。
这种氛围真的很容易让人忽然心生厌倦,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我故意扬高声音:“啊,太好了,要开始练新的兵器了,要是你来教我的话,我一定学得特别快,因为我一看到你就很高兴。”边说边向他眨眨眼睛,笑,“阁主,你看到我高不高兴?”
他没有跟着我笑,而是淡淡地把目光移开:“不要再这样了,苍苍。”
空气仿佛凝滞了,他侧着的脸上看不出一点表情:“不要再这样了,没用的。”
“你再这样,我会觉得难堪。”最后一句话,淡得像是吹皱一池清水的那阵清风,潇洒无碍,不留一丝痕迹。
指甲渐渐用力掐到肉里,我抬起头,直视他的眼睛:“是我不够好吗?”
“不是。”
“你喜欢上比我更好的了吗?”
“没有。”
“是我惹你讨厌了吗?”
“不是。”
“你觉得我很无聊?”
“没有。”
“既然不是我不够好,不是你喜欢上比我更好的了,我没有惹你讨厌,你也不觉得我无聊,为什么要结束?为什么?”
“我早说过了,只是倦了而已。”平淡得不起一丝波澜的语调,那双深瞳,依然沉寂如水。
“倦了?”我冷笑,“那你告诉我,行走江湖,你为什么要用我给你起的那个化名?”
“我也说过了,就算是对过去的一个纪念。”
“就算是纪念,又为什么那天晚上我受伤,你会那么着急?”
“只要是我的属下受伤,我都会焦急。”
“好,”我继续冷笑,“那你告诉我,看到我和萧千清或是别人在一起,你会不会不高兴?老实说。”
“会,”他毫不否认,淡然说下去,“即使是你早已经放弃的东西,看到这个原本属于自己的东西被别人拿走,心里总会有些不舒服。”
“自己的东西?”我“哈”地一声冷笑出来,“萧焕!我还不知道